看到陆管事躬身行礼，那些年轻的陆氏子弟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陆氏一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仅认识，还记得烂熟于心！
这个人……
怎么可能是陆氏的少主？
方羽的目光落在陆管事身上，淡淡道：“我早已不是陆氏一门的少主……带我去见你们护法。”
早已不是？
就在这五个年轻人疑惑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一个年级略大一点的青年，面带笑意走来——
“他说的对，他的确早就不是陆氏一门的少主了……你们年级小，不认识他很正常。此人就是十三年前，被陆氏逐出门外的废物，陆羽！”
哗然一片。
除了方羽和陈道天以外，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柳如是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惊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莫成空的这个B计划，岂不是白费功夫，送给方羽自己人了？
但接下里那个青年的那句废物，又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记起来了，我听我哥说过，咱们陆氏子弟中就只有一个人没能入道，成了整个陆氏的笑柄！”
“是他？整个陆氏唯一不能入道的废物？”
“原来是这个废物？！”
一众陆氏子弟哈哈狂笑了起来。
陆管事这是反讽呢，故意的！
真特么逗！
陈道天拳头一握，内径迸。
就在他准备爆之时，方羽抬手挡住了他。
“羽哥！”
“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记住今天的目的……既然来了，还在乎这些吗？”方羽淡淡道。
“嗯。”陈道天点头。
陆管事鼓掌道：“少主真是好心胸……都让让，毕竟曾经是我陆氏的少主，要好好款待……”他语气一沉，弯腰道，“少主，里面请吧……”
方羽目光直视前方，只说了一个字：“走！”
……
在陆管事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略微宽大的别墅院落外。
看到那院落，方羽不由一怔，这应该不是什么八大护法的住处。
陆氏一门很讲究等级制度，他们的住处也是严格按照辈分，依次建造。
眼前的这个别墅很新，建造时间不久……大门口还贴着红喜字，可见是刚成婚没多久的年轻人的住处。
只是……
陆管事来到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时，院落内，别墅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子，优雅地走了出来。
方羽不由一怔，认了出来。
江雪？
她怎么还在陆氏一门？
十三年前，那时候的方羽十五岁，作为陆氏的少主，也提前说好了婚事。江雪就是从燕京众多世家里挑出来的优秀名媛。
那时候，江雪还是懵懂少女，怀春相思，清纯动人。常常和方羽一起散步，聊天……陆氏上下都认为，江雪必定是要嫁给方羽的。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可惜……
一切都在方羽入道失败以后生了转变。
方羽被人唾弃。被人骂废物。处处受排挤……
江雪渐渐疏远了他。
从来都没有解释过。
多年过去……
江雪一如既往的绝美，修长的身形，款款走来。甚至多了一抹少，妇人的味道。
“少主……江小姐已经嫁给了陆青何，现在是陆夫人……她曾嘱咐过我，让我找到你，她说，有些话，还是需要当面和你说清楚的好。”陆管事低声说道。
起风了，天气越来越差。
乌云越积越厚。
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与此同时。
江雪也来到了院落门口。
微微抬起眼眸，落在了方羽的身上。
她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进来吧。”
方羽左右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走到别墅门口之时，江雪又道：“陆羽一个人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是。”陆管事点头。
……
踏入奢华的大厅，仿佛进入了雍容富贵人家。
不过，陆氏又何尝缺这么点钱。
江雪白皙的双手，始终放在身前，贤良淑德。
“坐。”
方羽也没打算跟她客气，直接坐在了沙上。
抬头一看，在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江雪和陆青何的结婚照。
江雪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前，淡淡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不愁吃穿吧，凑活。”方羽回应道。
“这十多年里，我一直让人到处找你，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江雪露出失望之色。
“找我干什么？”方羽觉得好笑。
“解开我心中的一个结。”
“心结？什么心结？”方羽满脸疑惑。
江雪将茶水推了过去，方羽并没有动。
“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江雪语出惊人。
方羽抬头看了一眼那张结婚证，说道：“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我很想知道！”
江雪的声音有些激动了起来，“你真的以为当年我不难受？你真以为我是故意躲开你的吗？我……”
语气停顿，“我被逼无奈，没得选择……”
说着，眼圈泛红，溢出泪水。
方羽不由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天真烂漫的往事，两小无猜的回忆，一幕一幕……
只可惜，物是人非。
女人要在这冰冷如铁的城市里生存，又怎么能有的选择呢？当年，她的到来，就是一种错误。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方羽并没有任何感觉。
但，他还是说道：
“要说以前，算是有些感觉吧。”
谁的花季年少，不曾怀过春呢？
闻言，江雪愣了一下。
整个大厅，变得极为安静。
片刻过后，江雪呵呵笑了起来，抬手擦掉眼泪，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你！”
“嗯？”方羽眉头微皱。
紧跟着，她的笑容，被一种很平静的表情取代。
这一切，都是演技吗？
“我不想骗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你。”
“陆羽，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一辈子都不容易，我不能嫁给一个人人唾弃的‘废物’。”江雪演技爆棚。
方羽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所以，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我想当着你的面，告诉陆青何……你，真的没有陆青何优秀！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都是陆青何。”江雪缓缓站了起来，抬头望着那张结婚照。
“哦。”
方羽也站了起来，表情变得淡漠。
江雪语气激动，继续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能回来！陆青何一辈子都在跟你比……整个陆氏一直都在拿你们两个人比……他不想输，他一点都不想输……”
方羽叹息一声，白眼道：
“真是神经病。”
“……”
“不，是心理疾病！”多年过去，这个陆青何还能这么斤斤计较，这不是心结，这是病！
“……”
噼里啪啦！
哗啦啦……
别墅外，雨幕降临。
雨水淅沥沥。
陆管事的声音如惊雷般袭来——
“江小姐，离他远点！来者不善……刚才那两人，闹出事了！”
闻言，江雪一惊。
瞪着方羽没有说话。
方羽眉头一皱，来到门口，目光一扫，哪里还有陈道天和柳如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