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宁老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余昔冷笑着说:“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没有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有人看在眼里。”
德宁老汉好半天一言不,抬起头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过了会才垂头丧气地说:“是……是的,五步蛇是我放进去的。我……我也是一时……一时糊涂,想……想把你们身上的现金全部拿走。”
“老子毙了你!”赵部长跳了起来,从腰里拔出枪,猛地戳在了德宁老汉的脑袋上。余昔连忙拉住他,摇摇头说:“不要冲动,把他交给当地公安局处理就是了。哎,这其实也怪我们自己,是我们给他出的钱太多,才唤醒了他的贪欲。”
老赵恨恨地收起枪,仍然难掩气愤地说:“这个畜生,真是便宜了他。”
这时一名战士站在门口喊了声“报告”,老赵扭头问道:“什么事?”
战士回答说:“杜营长让我通知各位,马上准备出,北京来的客人两个小时后到县里。”
老赵点点头说:“好的,通知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跟我们一起去县里。”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我扭头看了看窗外,一缕阳光射进来照进屋内。昨天夜里,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今天的太阳,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看到朝阳初升,内心一时变得五味陈杂。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活着真好!
离开日咔嚓的古瑶寨,一路在边防驻军的护送下,几个小时后我们很顺利地就回到了勐腊县城。原来从勐腊县到日咔嚓并不需要翻越丛山峻岭,只要穿过古瑶寨后面的一片雨林,下山后就有一条古栈道,这条古栈道就是一条进入南贡山深处的捷径。
小玉和赵部长就是从这里进入古瑶寨找到我们的,边防军的车队停在路上等候,两名战士用担架将我抬上卡车,我们一路乘车回到县城。
老赵和边防军的杜营长去县委招待所去见北京来的要人,余昔将送我到县医院,对被蛇咬伤的伤口重新进行了必要的处理,打了几针抗毒剂。医院方面腾出了最好的高干病房,我被安排在这间病房里继续养伤。
余昔安顿好一切,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柔声说:“你再睡一会,我去县委招待所一趟,很快就回来陪你。”
我点点头说:“你去吧,跟你家里人好好聊聊。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专人照顾的。”
余昔站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差点忘了,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吃点什么?我派人给你送来。”
我想了想,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说:“我想吃小玉阿爸做的酸汤鱼,哇,一想起来就直流口水。”
余昔咯咯地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瞧你那馋猫样,那好吧,一会我派人去打包给你送来。”
余昔的话刚说完,病房门被人推开了,小玉从门口探进来一颗小脑袋,笑嘻嘻地说:“哥哥、姐姐,现在知道还是小玉最好了吧,我阿爸煮的饭菜吃完你就忘不了呢。”
这个小丫头真是个机灵鬼,看到她的如花的笑靥我们的心情无端就好了许多。余昔笑着说:“你这个机灵鬼,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小玉笑盈盈地说:“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是你家二叔要我带他来的。”小玉推开门,往身后呶了呶嘴巴说:“呶,人我帮你带来了。”
一个长相清瘦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满眼关切地看了眼余昔,又瞥了病床上躺着的我一眼,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余昔低下头,轻声说:“二叔,你……”
中年男子脸拉得老厂,满脸不悦地训斥道:“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这次真是太冒失了,不给家里打招呼一个人就敢去南贡山。还好你人没事,万一把小命丢了你家老爷子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这个男人无疑是余昔的二叔,那个叱咤商海的商界大佬了。十多年前虽然见过一次,但一晃这么多年了,虽然看着眼熟,可已经很难将他跟以前遇到的那个满面和蔼的男人挂上勾。
“对不起二叔,”余昔低着头说:“让你们为我担心了。不过你说得并不准确,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是和他一起去的。如果没有他保护我,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不是他了。”
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端详片刻淡淡地说:“我见过你,你是叫唐亮对吧。十一年前的夏天,你们还在上学的时候余昔带着你去过我的公司。”
十一年前的一面之缘他竟然还记得,这不得不让我惊愕万分,我惊讶地问道:“余总,你可真是了不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记得我。”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只要是我想记住的,都能记住。”顿了顿他接着说“十一年前你还很稚嫩,现在看起来比以前老了些,也成熟了一点,不过做事还是和余昔一样,毛毛躁躁的。这次的事希望你们能从中吸取点教训,以后不要再生这种事了。”
我轻声说:“多谢余总教诲,我们会吸取教训的。”
男人点点头,扭头看了眼余昔,目光中充满慈爱之色。他走到余昔身边,拍了拍余昔的肩膀轻声说:“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好了,小玉留下来照顾他。你跟我走吧,大哥在招待所等着我们。”
余昔“嗯”了一声,点点头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我很快回来,你注意休息。”
男人带着余昔走了,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小玉两个人。小玉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故作神秘地说:“哥哥,姐姐好像很爱你哦,我看你们两个这辈子是分不开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却突然一疼,心情变得十分复杂。见我半天沉默不语,小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不会是伤口又疼了?”
我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别瞎说,我和余昔只是一般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小玉冷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就不懂了,我也是女人嘛。昨天晚上余姐姐抱着你都快哭死了,刚才看你的眼神还是那样的,连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个话题我不想讨论,岔开话题问道:“小玉,你怎么会知道日咔嚓那个地方的?你和花篮瑶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