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城隍拱手把鬼卷让给楼湛天,传到其他城隍耳里的话,她势必会沦为讨伐的对象。
“好!我不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饶过她这次。”女城隍怒极反笑。
她说着,阴戾地看向我,“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我魂体颤了一下,避开她可怕的目光。
楼湛天不再理会她,牵着我走向殿门。
女城隍在我们身后,大声道:“季箐筠,别以为他会一直护着你!”
楼湛天握着我的手一紧,加快了脚步。
但女城隍的话,在我心里留下了疙瘩,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楼湛天,鬼棺是啥?”我没问楼湛天抛下我的事,却忍不住问起鬼棺。
“你知道鬼棺?”楼湛天寒着脸,问我。
我暗骂自己蠢,楼湛天不知道我通过镜子、看到女城隍去找他之后的事。
而他和女城隍回到大殿时,也只提过鬼卷,根本没说起鬼棺。
我急忙说,是听女城隍提起的,我不知道鬼棺是啥。
楼湛天脸上疑色稍退,走到渡阴河时,他突然问我,“可有生气?”
“不敢!”我口是心非道,生气有啥用?
楼湛天点头,淡声道:“没有最好!”
我心口一疼,阴间一趟,我更看不清楼湛天了。
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把我当成可利用的工具?
我们终于赶在还阳香熄灭之前,回到阳间。
至于贾仁的魂魄,也不知啥时候被楼湛天找到了。
我心里很烦闷,爷爷帮贾仁将魂魄归回身体,没跟去看。
事后,爷爷见我心情不好,找我谈过话。
我没咋理会爷爷,令他很无奈,楼湛天却当作啥事都没生一样。
因此,我产生了摆脱楼湛天的念头,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到了临近七月十五,楼湛天如往年一样陷入沉眠。
我偷了爷爷一张困鬼符,贴在楼湛天置身的小木牌上。
贴完困鬼符后,我打算把小木牌拿去丢了。
“爷爷,我出去了。”我在爷爷屋外喊了一声,就走出家门。
我想把小木牌丢得远远的,最好,楼湛天再也别来找我。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遇到了背着包袱的杨大妞,奇怪道:“大妞,你要去哪?”
杨大妞红着眼道,“阿音,我要离开村子,再也不回来了。”
“啥?好端端的,为啥要离开?”我不解道。
杨大妞的养父母对她很好,从不苛待她,她咋想着离开?
如今的杨大妞和小时候不同,这几年好像有意疏远我,导致我们的关系也淡了很多。
“我不想待在村子了。”杨大妞不想说太多的样子。
我一时不知该说啥了,这时候村里的大人都下地去了,杨大妞明显是偷跑出来的。
“阿音,我走了,你保重!”杨大妞冲我挥挥手,往村口跑去。
我想她可能会到很远的地方去,不如让她帮我把小木牌扔了。
于是,我追了上去,“大妞,等等!”
“阿音,你有啥事?”杨大妞回过头看我。
我正要开口,就看到村口旁的草丛突然窜出三个男人。
“大妞快跑!”我大惊失色,着急地大喊。
可来不及了,杨大妞被其中一个男人捂住嘴巴,拖进了草丛里。
剩下两个男人居然向我跑来,我吓得拔腿往村里跑。
边跑、边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大妞被人掳走了!”
向我跑来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人大喊:“快把她的嘴堵住!”
距离不远,他们跑起来又快,一下子,就追上了我。
他们捂住我的嘴,把我整个人扛了起来,往村口跑去。
有村民听我的呼救声,但男人们都下地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没人敢出来救我,也有人跑去给爷爷报信。
根本来不及,我和杨大妞已经被扛着跑进草丛了。
出了我们村子,一共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直达镇上的,另一条是反方向、能通往临安市。
而穿过整片草丛,就可以看到通往临安市那条路了。
这时,路上停了一辆白色面包车,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从车上拿了尼龙绳,把我和杨大妞捆绑起来、嘴巴也被贴上胶纸。
一看就知道他们干惯了这种事,动作非常熟练、利索。
我们被扔进后车厢了,里面还有好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我和杨大妞最大。
前些天,听说最近生了好几宗拐卖人口的案子,被拐的孩子都是邻近几个村子的。
有的人被拐走,有的是被挖了器官,尸体丢在路上。
这些人贩子敢这么嚣张,肯定是事先定下目标村子,摸清村子的情况,专挑大人下地的时候。
我和杨大妞比较倒霉,刚到村口,就遇到准备进村踩点的人贩子。
“唔唔唔……”杨大妞一个劲地冲我出唔唔的闷声。
我想她大概是在问我有没有法子吧,我手脚也被捆绑住,哪有法子?
不过,我不能坐以待毙的,得找个机会逃跑。
从阴间回来后,爷爷教了我一些护身的术法,如招鬼术、请仙术、请鬼上身术之类的。
其中招鬼术、请鬼上身术,被爷爷归类为旁门左道。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孤身遇到危险,有时也可以借助鬼物之力。
事与愿违,我一直等不到机会,这些人贩子精得很。
除了吃喝拉撒,都不停车,我几次假装小解,都有人在不远处盯着,根本没机会自救。
一连走了好几天,从人贩子的谈话中,我得知他们要把我们、带到与临安市相邻的上洲市。
这一天,下车前,我们的眼睛都被蒙住了,被带到一个据说是贩人基地的地方。
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好像走在一条长长的通道上。
通道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
听起来人数应该不少,这些人走到近前时,人贩子把我们交给他们。有个人贩子特意把我往前推去,“这个长得丑,算贴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