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推了另一个人,那人出惊叫声,原来是杨大妞。
人贩子说,“这女孩长得不错,价钱可不能低了。”
敢情我长得丑,只能倒贴,不久后,我却庆幸自己长得丑。
在他们讨价还价时,我竖耳听着四下的动静,通道的一侧好像是厨房,传来一阵阵剁肉声。
有人骂骂咧咧道:“妈的!又是人肉,天天吃人肉,腻不腻啊?”
“天天宰那么多人,只要器官,人肉不吃,丢掉又可惜。”
吃人肉?挖器官?我听得煞白了脸,不敢想象自己也会被当成牲口屠宰。
再听人贩子他们的谈话,被捉来的人分成两种,一种是专门用来挖器官的,一种是卖到各地夜场、或私人的。
因长相问题,我很不幸地被分到挖器官那种,好在没马上挖。
我和另外几个孩子,被关在一个装着铁栏门的房间里。
一关进房间,蒙住我们眼睛的布、身上的绳索,才得以解开。
这里没有床,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墙上溅了许多血印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合着霉味。
除此之外,我看到天花板上趴着好几只身无寸缕、胸膛至腹部全都空荡荡的鬼,房间外面也有不少。
它们的怨气明明很重,不知为啥,竟不敢攻击这里的工作人员?
我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鬼,寻思着要咋样利用它们。
角落里一个女孩注意到我的异样,冲我招了招手。
这女孩和我差不多大,脸上有一大块类似胎记的红印,看起来比我还丑。
比起其他人惶恐的神色,她反而显得很镇定,倒让我生出几分好感。
见我不过去,她自己挪着身子,往我靠过来,“你刚被捉来的?”
我点头,问她,“是啊,你被捉来多久了?”
“一个星期了,这里太可怕了。”她说道。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嘛!我在心里嘀咕道。
“你知道吗?这里半夜,能听到人惨叫的声音,跟地狱似的。”她突然压低声音。
四周有很多鬼,她又神秘兮兮的,害我寒毛直竖而起。
不知是不是被她感染了,我也压低了声音,“你不害怕吗?”
“我不怕啊,会有人来救我的。”她摇头。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她叫秦少蓉,离家出走后,不小心被捉来这里的。
至于秦少蓉脸上的红印,是她为了躲避家里人,故意涂的,人贩子以为她长得丑,把她分到这里来。
“你为啥要离家出走?”我很好奇。
“我爸妈要我和人订婚,我不乐意。”秦少蓉气呼呼道。
不知是她单纯,还是我看起来值得信任,她竟把自己的事全说给我听。
秦少蓉出身玄门世家,爸爸、和几个哥哥都是玄门高手。
她会离家出走,是因为她爸强迫她、和他一个徒弟订婚。
“你咋不愿意?你爸的徒弟不好吗?”我问。
“陆缙有啥好的?脾气古怪得要死!”秦少蓉不满地抱怨。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久,她推了我一下,“谭音,你怎么了?”
“你说的陆缙,是不是家在尚海市的陆缙?”我回过神来,怔问道。
“咦,你认识他?”秦少蓉非常惊讶。
“小时候见过一次。”我把话岔开了,只问她,陆缙为啥会拜她爸为师。
原来当年爷爷给陆缙下咒,他家人不知道到一定时间,咒会自动解除,到处寻医问药。
陆家经人介绍,认识了秦少蓉她爸,帮陆缙解了咒。
可陆缙不知哪根筋抽到了,硬要拜她爸为师,她爸见陆缙天赋不错,就收他为徒。
我隐隐猜到陆缙为啥要修道,可能是差点被楼湛天弄死、还有被爷爷下咒,令他蒙生修道的心思。
好像有些不妙,希望以后不要碰到陆缙,我暗道。
秦少蓉忽然问,“你知不知道这里有鬼?”
我留了个心眼,没把爷爷的事告诉她,只说自己来自偏野小村。
被她这么一问,我故装不解,“真的有鬼?”
“是啊,我以为你看得到呢。”秦少蓉说着,手指向天花板。
“没有,我只是在呆。”我摇头,又问:“鬼为啥不攻击这里的人?”
“我知道原因。”秦少蓉有些得意。
她现这里被布了一个阵法,死在这里的人、化成鬼,既出不去,也没有攻击性。
“你看得懂阵法?”我诧异,还以为她爸等人是玄门高手,她自己啥都不会呢。
“我只懂一些,也不会用啊。”秦少蓉嘀咕道。
我刚要说啥,她忽嚷了一声,“等等,不对啊!”
秦少蓉一惊一乍的,害我惊了一下,“有啥不对?”
“我说起鬼啊、阵法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秦少蓉指着我,一脸怪异。
我哽住了,一时答不上话,也有些心虚。
“你没和我说实话,对不对?”秦少蓉露出受伤的表情。
我挺无辜的,哪能把所有事都告诉一个刚认识的人?况且,陆缙又是她爸的徒弟。
“哼,亏我那么信任你。”秦少蓉轻哼了一声,背过身,不再搭理我。
我顿时无言以对,有陆缙这层关系,我不敢和她相交过深。
所以,我没向她解释,心想着要怎么破解阵法,引鬼攻击工作人员。
爷爷曾说过,任何阵法都有阵眼,只要阵眼一毁,阵法自然失效。
但是爷爷没告诉我该咋找阵眼,我只好厚着脸皮,问秦少蓉,“少蓉,你知不知道阵眼在哪?”
“我不想和你说话!”秦少蓉别过脸,闷声道。
“不说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我可没心情哄她。
“你!”秦少蓉气得直瞪眼。
我没理她,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有几个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他们打开铁栏门,在房间里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我和秦少蓉身上。为的男人吩咐道:“这两个最丑,先把她们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