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敲门声响了好几声,南宫逸不得不离开席位,朝着门口走去,一开门,却现外面空无一人,低头一看,一纸信书赫然摆在地上。
他捡起书信,打开来看,竟然现里面是一封血书!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南宫逸不禁捂住鼻子,又见这字体十分熟悉,当下心里一沉。
“逸,得知你明日即将开堂审理,我心中甚是不安,杜贵人身后有定国将军和皇太后撑腰,而我却是一无所有,眼下就连皇上对我也是不冷不热。失去亲骨肉的伤痛未了,如今又被满心的不安所缠身,这让我夜不能眠、寝食难安……逸,我此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为我的亡儿讨个公道!此封血书乃我手腕处流出,如若不能让杜贵人血债血偿,那我只好用脖颈处喷薄的鲜血来诉说我的冤屈……”
这篇血书读下去也是触目惊心,让人心惊肉跳。
南宫逸抚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这才微微定了定神。
安贵人的性情他是十分熟悉的,若是真不能如她所愿,怕她真会玉石俱焚……
南宫逸自是不敢想像后果,他小心地将血书折好,又不知该放到何处,只好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心里越地烦躁。
想必她也是被逼到绝境了吧!南宫逸轻声叹息着,又想到下棋时南宫傲提起安贵人时语气的不耐,心里不免有些为她担心。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夫君的怜爱,若是害她之人又逍遥法外,就算一个平常女子,想是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又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此时的南宫逸,脑子里却全是充满了对安贵人的疼惜,感情的天平究竟还是倾向了另一边。
他定了定神,随后再没有研究卷宗,转而开始认真思索该如何罗列杜云萝的罪状,从而一锤定音,定下她的死罪。
蓝双双悄悄地走到阳寿宫,见门外没有一个太监和宫女,里面却是亮着灯,隐约间还能望见一个身影在晃动,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
明日便是决定杜云萝命运的时候,越是临近这个时刻,她的心里却是慌乱。
虽然如月信誓旦旦地表示明天一定会给杜云萝洗冤,可是她终究还是安贵人身边的人,自己只是这么一问,她便和盘托出了事实,未免有些过于顺利了。
白天的兴奋让蓝双双忘记了思考这些问题,直到现在冷静下来一分析,这才觉得事情来得蹊跷了一些,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做详查,一切都只有听天由命了……
她凝视了那个模糊的身影好一会儿,随后才悄悄地转身离开,消失在冥冥的黑夜之中。
次日天色未亮,蓝双双便早早地起了床,又是一夜未眠,等到洗漱完毕,正准备动身前往阳寿宫,却见皇太后被秋意扶着,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走来。
“太后,您身子不好,该好好休息才是,为何也是起得这么早?”蓝双双惊讶地问道。
“哎,孩儿啊,我刚听说,安贵人也正动身前往阳寿宫,说是非要亲眼目睹杜贵人的下场!哀家有些不放心,特意赶过来提醒你一下!”
蓝双双微微一愣,倒是觉得她这么做也不意外,于是笑着回答:“她这一去倒是一件好事,若是当场跟如月对质,或许立马能戳穿她的谎言!”
皇太后轻轻点头,眉宇间却满是担忧:“倒愿如此吧!”
蓝双双伸手握住皇太后的双手,柔声安慰道:“太后,云萝她本就是无罪的,老天爷自会帮着她讨回公道,您就不用担心了,一切都交给双双吧!”
皇太后得了她的安慰,这才勉强笑了笑,轻轻抚着她耳鬓间的秀:“哎,还好哀家身边还有你在,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蓝双双又顺着她的话安慰了皇太后几句,随后便匆匆赶往了阳寿宫。
满以为自己这一去还算早,没想到这私设的公堂却是早已备好。南宫逸端坐在桌前,安贵人则披着一件大衣,脸色苍白,时不时地咳嗽两声,目光却是十分凌厉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杜云萝。
眼前的杜云萝虽然气色不太好,可好在精神还不错,虽说跪在冰冷的地上,却是挺直了腰板,那骄傲的神态,仿佛依旧是那个被皇上宠溺的杜贵人。
蓝双双一抬头,却恰好与南宫逸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了愣,随后南宫逸便移开了视线。
蓝双双心里冷笑,越地感觉到凄凉,原来在昔日恋人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连跟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眼下却不是她应该伤感的时候,蓝双双没有吭声,却是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又看了一下站在安贵人身后的如月,见如月朝她微微点头,于是心里便踏实了几分,静等着南宫逸话。
安贵人冷冷地瞟了一眼蓝双双,又回头对着南宫逸说道:“王爷,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审了!”
南宫逸点点头,厉声问道:“杜云萝,你因为嫉妒安贵人怀上龙子,便借着以给她端安胎药为由,悄悄在药里注下滑胎药,已致怀孕三个月的安贵人小产,你可知罪!”
杜云萝头一昂,冷冷一笑:“没错!药是我端过去给她的!可是我并没有下药!”
南宫逸微皱眉头,冷哼一声:“那日有宫女亲眼看到……”
“王爷,等等!”
南宫逸话未说完,蓝双双突然站了起来,她语气十分平稳地说道:“若是要人证,我想请王爷将安贵人的贴身宫女如月将那日她所见到的场景重新描述一遍!”
安贵人和南宫逸同时愣住了,料是没想到她还会来这么一出。
蓝双双偷偷瞄了一眼安贵人,见她脸色虽然镇定,可眼神里却有些慌乱,想是没料到她提出的人证居然是自己的身边人。
蓝双双心里不觉有些得意,不由冷笑着说道:“安贵人,可以借你的宫女出来作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