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葛沛琛背着走,在地上来回转圈;不知用什么词,表达他此时的心情。“惊世骇俗!……太震撼了,怎会这样?”
念溪念溪,心念君恩,感念君义,死生不相忘。
念念不断,必有回响。再遇必相报,重逢成佳话。
葛沛琛怵在那,浮想联翩,想得出神。
“没见过世面,……至于吗?”拾璎揶揄道:“怎地,……想为念溪奶奶讨个公道?”
“呃……,不敢;……”
莫非,她爹是许氏夫人所出?葛沛琛不想触霉头;“前辈们的恩怨,岂容我等后辈,妄加评论?……想必,许太夫人不是特意为难;她,也有她的苦衷吧!”
“算你识相;……许夫人,是我亲奶奶!”拾璎瞥他一眼,“奶奶很后悔,可悔之晚矣;……念溪奶奶真性情,到爷爷身边来,只为一个“情”字!她虽无儿无女,得到爷爷的真心挚爱;她这一生,也是温暖的。而我奶奶,……奶奶很要强,郁郁而终。”
“许太夫人,是郁结于心……”
拾璎低下头,眸子里泪花闪烁,“是……;她嫁到梅府好几年,一直无出,压力很大。那时候,女子不能生养,德行再好,又如何?……偌大的梅府,没有儿子,谁来继承?在梅家,被妯娌们取笑;娘家,她也回不了,嫁出去的女儿,没有立足之地;……”
“这些,……生在念溪来之前?”
“嗯,……”拾璎点头,“奶奶为怀胎,一直在调理身子;那时,她不知道,已怀上了我爹;……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丫鬟,她的一举一动,全不是丫鬟的派头;……这,刺激到了奶奶;于是,奶奶有了赶走她的念头;……”
“既生瑜,何生亮?……哎,造化弄人!”梅拾璎轻叹道。
“许太夫人……;后来……?”
“爷爷心里愧疚,将念溪如何救他,说给奶奶听;奶奶追悔莫及。……奶奶生下我爹,再无别的孩子。爷爷将梅府全权交给奶奶;大多数时间,都在榕树山庄。我要强的奶奶,郁结于心,不久染病;……”
“这……;”沛琛心下不安;他不敢说话,不知如何安慰她。
他怔怔地待在原地,想着这些前程往事;
梅家的爱恨纠葛,深远绵长,让人哀叹不已;竟是如此震撼到他。
不知道怎么地,他心里突然惶惑起来。南京的梅公馆,渊源很深远,梅府骨子里的东西,是从祖上遗传来的,真不是一般的人家。
梅府这姑娘,他可是高攀了?
葛沛琛感慨,心里颇不自信。
“哎,……你干什么呢?上来呀!”梅拾璎早已上车,扬着马鞭在等他。
再看他,愣在原地,怔怔的;拾璎吼了一声:“葛少爷,怎么了?……魔怔啦!”
“哎呀,我一时走神了!”沛琛见拾璎叫他,挺不好意思。他从地上站起,拍一拍身上的灰尘,抖落下湖色长衫,迈步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