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璎最近去学校上课;总有人在身后,对她指指点点。不知道别人讲什么;她行得正站得稳,从不参与这些闲事。
梅拾璎上课,讲得深入浅出;许多学生都喜欢。她的课程,一般都有许多的学生。有时候,去晚了,还不一定有座位呢。
但,奇怪的是,最近上她课的学生越来越少。能来上课的学生,也是心不在蔫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什么,好像比听她的课还要欢。
梅拾璎右手敲敲讲堂,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学们,今日的学习环境,来之不易;切莫荒废时日,开小差做些无意义的事来;……国家的未来,都在你们身上,你们肩负重任,该当努力学习!”
梅拾璎的话刚说完;一位学生从座位上,蹭地站起来,以手直指着她;大声说道:“梅老师,您又做得如何?……还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您,也配为人师表?”
“请学校劝退梅老师,让她回家,好自为之!”旁边几个学生,也跟着帮腔。
“什么混账话?不好好学习,还中伤老师,这……这,太不像话了!”不知学生何意,拾璎拍案而起;大怒道:“不尊重师长,枉为学生!”
“枉为?……梅老师,您自己,……还还意思指责我们?”学生尬笑着,话里有话。
“你们,说什么?……”梅拾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怒喝道:“不要这样说半句,留半句;你们知道什么,一五一十好好说,也让我明白,你们为何理直气壮?”
见她真的动了气,学生们心里胆怯,更不敢说了;下课铃声一响,几个学生收拾东西,一哄而散。
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拾璎揣摩了许久,也还没弄明白。
她回到教研室;将讲义扔到桌上,气嘟嘟地说道:“这些学生们,真不让人省心;不认真听课,振振有辞地顶撞老师,简直就没法教了!”
“哟,梅老师,火气还挺旺;”对桌的中年老师抬起头,望着她生气的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学生们为啥不听讲,您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梅拾璎一愣,实在想不出所以来。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不知道?”那位老师瞥她一眼;幸灾乐祸地说:“听说,梅老师经常去龙隐禅寺,和一位俊俏后生在那约会?……偏偏,还被人看到了。呵呵,这事,在学校都传开了。”
“胡说八道!这,简直……;”拾璎很是恼火。
“所谓无风不起浪!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要是没有那事,谁还能捏造出事实来?”那老师取笑道。
“你……你们?……”拾璎眼里噙着泪;这,还是因为沛琛那件事吗?
难道,颜艳老师嘴不严,背着她,说给别人听了?……不会,如果是她说的;该是军统的人来找了。这阵仗,来势汹汹,全校老师和学生,好像都知道这件事了。
有组织、有预谋的;那是,军统的人故意使坏了。
她能怎么解释?……说人家是中共地下党?那就不是个人问题,会上升到政治层面;就算个别的老师和学生,相信她的为人,相信了她。要真说出来对方的真实身份,军统的人不也拿个准啊!
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拾璎怏怏不快走出教研室,迎面就碰上了严艳。
严艳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拾璎,怎么回事儿?这两天,学校里传的,都是你那次在龙隐禅寺的事,校内校外都传开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看来,这事,还真跟严艳没关系。
梅拾璎脸色很不好看;她能说什么?耷拉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拾璎,我看这两天,你先请假,回家避一避吧!这件事情,……我看,真是冲着你来的!在这里,你也没法上课,你的课我帮你上,先安心休息吧。”严艳规劝道。
“好的,只有这样了。”拾璎感激地点头。
现在,不能锋芒对锋芒,跟军统那些人计较这事。过几天,别人会忘了这件事,没有什么人再提了。她再回来,这件事应就戛然而止了。
梅拾璎请了假。在家休息着;好好陪爹娘,帮娘去店里;睡觉睡到自然醒,索性任性地生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这天下午,拾璎在花园坐着喝茶;门房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小姐的。
拾璎接过信仔细一瞅,原来,是霑豪寄来的信。
她小心地拆开信笺;只见信里写道:
“拾璎吾爱,你好吗?想你!……;近日,收到母亲来信,说你有失分寸。在外行为不检点;母亲听到一些流言,甚为恼怒。我想,这里定有什么误会,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母亲那里也不能不管。你若有时间,去看看我母亲,适当与母亲解释一二,让她放心,得到宽慰;……”
拾璎看到这里,脑袋不由“轰”了一下。
“这些人,也太可恶了!这么造谣中伤,不单恶意诽谤我,还去伤害陆家的人!……你们冲着我来呀,到处放消息,大放厥词,成心让我难堪的?”
这件事,关键没法解释!拾璎火起,在桌上狠狠拍了一下。茶水惊得跳起,茶汤洒在信笺上,那几行字被晕染开,字迹很快模糊起来。
要她去解释的这段话,这些字迹模糊了;拾璎心里倒也释然。就说,收到信就这样。她现在谁也不想见。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干脆,谁也不见!
拾璎回到自己的闺房,将信笺收藏放好。
又过了几日,管家过来通报,说,陆夫人到访,在和老爷夫人一起喝茶;老爷夫人请小姐前去一见。
怕什么,来什么;……都在逼她吗?拾璎愁死了,这可怎么办呢?
陆夫人,可是未来的婆母;夫人亲自来访,她不见是不行的。
梅拾璎没法,硬着头皮去见。
梅老爷和夫人在花厅里,陪着陆夫人在那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