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父母回来的时候,年冽已经不在。
宁父问了他的去向,宁倾红着眼眶,说:“公司有急事,在忙。”
宁母斥责了几句,宁倾没心思同他们解释,又倦又累地睡下。
她没了姐姐,没了相亲相爱的一家,没了丈夫,没了爱情。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
又似乎,一切都不再一样。
自从年冽来了之后,宁倾的精神变得不太好。
找来医生问过,也只说是情绪不稳定,叮嘱他们要让病人保持愉快的心情。
晚上十点。
医院几乎已经静下。
宁母本要陪床,被宁父说了几句她已经几天没睡好,宁倾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妈,我没事的,护士晚间会来查房,有事我会叫她帮忙,你回去吧。”
宁母很不放心,“麻烦别人做什么,而且你现在腿又不方便。”
“我没事,您一直在这儿,睡也睡不好,我不想影响到您的身体。”
宁倾握着她的手,一再保证。
“妈,我想吃您炖的鸡汤了,您今晚先回去,明天做好给我送过来好不好?”
听到这里,宁母实在没有办法,最后跟守夜的护士念了好多遍,这才回了宁家。
晚上十二点,护士准时来查房。
宁倾心里难过得厉害,根本毫无睡意。
护士来的时候,她慌地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拜托她扶她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再回到床上。
没多久,才哭得累了,迷迷糊糊睡去。
迷蒙之间。
宁倾又梦到了那场车祸。
绵延不绝的血水,座上女人冰冷的身体,她痛到失去知觉的下身……
那种痛似乎透过梦境,折射到她肢体上。
病床上的她,左右扭动着身躯,在梦中却动弹不得。
疼得钻心。
眼泪掉了下来。
恍惚之中,门好像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进了来,将光亮关在了门外。
“你是谁?”
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任由她如何呐喊、挣扎,都没人听得见。
然后,她如同开了上帝视角,看着那个男人走近她,抬手温柔地抹掉她眼角的泪。
那温热的触感过于真实,宁倾浑身一颤,额上有了细密的薄汗。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觉得这种未知的恐惧渗透到了她骨髓中。
熟悉,而冰冷。
“你是谁,你走……”
她呐喊着,驱逐那人。
可他却听不见。
而后,他俯身,冰凉的吻落在她眉心。
宁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抗拒,她拼了命地挣扎、嘶喊,男人不为所动。
直到,他的唇烙上她的脸颊、脖颈、锁骨……
如毒蛇盘绕的可怕触感,在她身上窜过。
冷意从头到脚。
“放开我……你到底是谁,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
她从一开始的嘶声力竭,到最后的卑微乞求,都没能换来男人的怜悯。
裸露的皮肤,与空气接触,沁凉的感觉让她止不住颤栗。
她恐惧而痛恨,在男人的撩拨之下,身子僵硬得如木桩。
“不要,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焚烧着她的理智,控制着她的一切。
她如一只缺氧的鱼儿,被抛在岸上,央求着,渴望着一丁点空气,能缓解她的难受。
痛感清晰,混沌的意识又让她分不清梦与现实。
夜色渐凉,时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