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宁倾都在梦境与现实中交替,神志不清。
天色大亮。
感觉自己死过一次的她突然惊醒,惊魂未定地望着四周。
宁母见她反应不太对,关心道:“倾倾,怎么了?”
她额头上全是汗,神情呆滞,好半天才缓过神,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倾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妈……”
“妈!”
宁倾一把拉住她的手,嗓音还有嘶吼过的沙哑。
“你来的时候,病房里有没有其他人?”
宁母被她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没有啊。”
宁倾的表情很奇怪,宁母很担心她。
“倾倾,你是……做噩梦了?”
“……”
宁倾难以启齿,那种事……她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在睡梦中被一个男人强迫了?
她看了看身上,梦中那种不适感和黏腻都不存在,好像那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后背一阵冷意窜上来。
宁倾刚想否认,转头看见宁母担忧的神色。
那些话被堵了回去。
她松开了手,平息波动的情绪。
她垂下眼帘,哑声回了个“嗯”字。
宁母看她气色很差,问她是不是晚上没睡好,宁倾不想多说,只随意敷衍了两声,吃了早饭,又疲惫地睡了过去。
中午吃了饭,打吊瓶的护士过来。
宁倾一看,竟然是昨晚查房的小护士。
她一下来了精神,趁着宁母去厕所,赶紧问她:“请问昨晚你看到有人进我病房了吗?”
小护士把吊瓶挂上去,用止血带绑住她纤细的手,语气很正常。
“没有啊,昨晚我值班,一直在前台坐着,没人来。”
所以,真的是她的错觉?
宁倾不太相信,看了一眼窗户。
“那昨晚你来查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护士有点不耐烦,拍了几下她的手,对着血管扎下去。
“没有,就是你睡觉不大安稳,梦里都哭哭闹闹的。”
宁倾浑身一凛,“你听到……我哭了?”
小护士理了理管子,点头。
站起身,看着她。
“宁小姐,如果你是精神不太好,我可以给你找一下精神科的医生,开点助眠的药,不然你一直休息不好,对你身体恢复没有好处的。”
宁倾脸上一白,咬唇,“谢谢,不用了,我可能…只是做噩梦。”
护士也算贴心地问了几句,宁倾没再说什么,她便走了。
宁倾几乎以为,那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甚至有些羞愧,自己竟然会梦到跟陌生男人做那种事……
晚上,为了不让宁母担心,宁倾劝她回了家。
因为昨晚的事,前半夜,宁倾都不怎么敢睡。
一直到后头,查房护士来了两次,她才顶不住睡意,逐渐入了睡。
可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又来了。
昏暗之中,他的脸忽明忽暗。
她只能看见他突出的下颚,紧绷的颌骨,闷闷的喘息。
他的呼吸落在她脖子上,激起一阵阵颤栗。
在她一再的推搡和拒绝中,他依旧不管不顾。
宁倾痛苦到想死。
心里燃着的那簇火焰越升越高,直到理智尽失。
最后的最后,她无意识地呢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沾着汗意的指腹摸上她的脸颊。
轻柔,深情。
他哑声,说了这两次来的第一句话。
“因为,我不能放过你。”
疲累袭上心头。
眼皮沉沉落下,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