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惊愕,定下原地。
脑海中一片空白。
可下一瞬,她挣脱他的钳制,眼里布满凄楚。
“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但你大可不必撒谎来骗我。”
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信。
年冽知道她会是如是反应,沙哑道:“再等等,你会明白的。”
宁倾听不懂,也不想懂。
摇头,“我累了。”
她自他边上走过,没有看他。
年冽听着被面摩挲的声音,小声细微。
或明或暗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自嘲。
他胸腔震动着,一下又一下。
刚才的喜悦与激动还残留在空气中。
须臾,他调整了心态,回到床上。
见她排斥地缩在一边,想捞她入怀的想法偃旗息鼓。
闭眼,入了睡。
半夜,身边的人传来极速的呼吸声。
剧烈的挣扎,将半梦半醒的男人惊醒。
酸涩的眼看过去,宁倾满脸痛苦,头上全是汗水,双手拼命挥舞着,嘴里念着:
“不要伤害他……不要碰他,救救我……救救孩子!”
年冽睡意全无,一把握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想把她叫醒。
“宁倾,你醒醒!”
“不要……孩子,我要保护孩子…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梦魇的女人听不见,声音震颤,眼睫疯了似地抖动,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年冽被她掌了一记,右脸火辣辣的痛,他无心在意。
他咬着牙,“宁倾,醒醒,孩子不会有事,你只是在做梦!”
女人摇着头,眼角有泪流下。
梦中。
宁倾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四肢被什么东西捆住,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冷白的灯光亮在头顶。
她望着灯束,刺得眼睛生疼。
绝望浓重,悲伤四溢。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她连自己在求谁都不知道。
只能用余光瞥见,手术室的门没关紧,外面亮着灯,还能听见喧闹的声音。
角落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两个黑衣男子,面前的医生谦顺卑微。
“不管她怎么样,一定要把孩子打掉。”
冷酷的话语,如同一注冰泉,汩汩顺着血液,窜过宁倾的四肢。
这话,这声音……
似曾相识。
宁倾的头像被闷锤击中。
头疼开始的瞬间,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
头疼欲裂,大汗淋漓,视线模糊。
她看不清那医生和护士的样貌,能动的手掌死死扯住白大褂的一角。
指甲翻飞。
血色渗出。
她浑然不觉,哭着喊着:“医生,不要伤害他…我错了,请你们惩罚我!不要伤害孩子,他是无辜的!”
医生不发一言,冷漠地甩开她的手。
可怕的绝望袭来。
双腿被迫张开。
宁倾目光呆滞,死寂。
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器械入体,疼得钻心。
血泪被逼出。
那一瞬间迸发出一股力量,猛地咬上舌尖。
疼痛传来,她终于睁开了惊恐的眼。
入眼的,是年冽紧张的俊容。
“你怎么样?不要怕,我在,宁倾,不要怕。”
安慰的话自他口中说出,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害怕。
宁倾双唇死死抿紧。
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下,用力撞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