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勒着他的脖子,脸上又是泪又是汗。
年冽抱紧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只是在做梦而已,宁倾,别怕。”
宁倾的心缩成一团。
那种惊恐与害怕太过真实,好像她真的经历过一般。
“年冽,年冽。”
她反复念他的名字,鼻音明显。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除了安慰,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等到宁倾情绪安稳些的时候,他才问:“你梦到什么了。”
她从他怀中退出,眸光闪烁。
年冽握住她的双肩,要她正眼看他。
“不要撒谎,宁倾,告诉我,你梦见谁了。”
宁倾还在轻颤,在他强硬的提问与肯定的眼神下,她的心稍稍落定。
她说:“医院…手术台……有人想打掉我的孩子。”
她有些混乱,低头捂住肚子,感受着那尚且还感受不到的胎儿。
因此,她没有瞧见年冽突然皲裂的神情。
他盯着恐惧的她,喉咙像卡了鱼刺,痛意钻心。
“别怕,都只是梦。”
“可是……”
这梦太真实了。
年冽握紧她的肩,语气坚定。
“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
“相信我。”
尘埃落定。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坚毅,也可能是她现在太脆弱,极其需要人依靠。
那一刻,宁倾点头。
信了他的话。
年冽的五官柔和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好。”
宁倾深呼吸了几次,在他的安抚下,躺了回去。
“我在,别怕。”
闭眼之前,她听到他的保证。
悬在心口的莫名惧怕之意,缓缓褪去。
年冽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大掌轻轻放在她小腹处,轻轻拍着。
没一会儿,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
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额角还有沾湿的几缕发丝。
黑眸之中,汹涌的感情奔涌。
与窗外的夜色相融。
年冽睡意全无。
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怕她再次被梦惊醒。
好在后半夜,宁倾都安静下来。
早上醒来时,她睁眼,看到男人疲惫的脸庞,怔忡了半天。
年冽神情温和,“睡醒了。”
宁倾看着他眼下的乌青,以及眼中明显的血丝,欲言又止。
年冽下了床,“醒了就起床,下楼吃点东西。”
他走向浴室,几分钟后折返。
黑粗的短发上沾了水珠,来到她身边时,还带着凉气。
宁倾问:“你怎么没去公司?”
年冽眸底的光晃荡,语调很平常,“最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顺便陪陪你。”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干毛巾,揉搓起头发。
水珠四处喷洒,落在宁倾脸上。
微微的凉。
她神情很复杂,“你昨晚……没睡。”
年冽擦拭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继续。
他轻轻“嗯了一声。
宁倾心里不是滋味。
他又说:“只是怕你再惊醒,吵得我睡不着。”
宁倾抿了下唇,“对不起。”
脸颊被掐住。
斥责的男声落下。
“动不动就喜欢抿嘴,你这是什么习惯。”
宁倾皱眉,他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她不愿与他这般亲昵。
于是,忍着心颤,挥开他的手。
下床进浴室洗漱。
年冽看着空了的手,眸光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