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不觉地坐在那里,直到年冽回了来。
进门,换下鞋子,转过玄关,就看到她的身影。
年冽的疲惫散了些,竭力保持正常,薄唇染上一丝浅笑。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刚走近,她身上散发的某种气息,让他瞬间变了脸。
年冽扯领带的动作顿住,握上她的手腕,“宁倾,你怎么了?”
他的温度触及她的皮肤,宁倾猛地缩回手,回了神。
年冽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眶,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宁倾。”
“……”
宁倾精神很恍惚。
苏以诺的话像梦魇,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重复着:
“明天,冽哥就要和她举行婚礼了。”
“你自己想清楚了,是要他主动跟你坦白,让你生下孩子后赶你走,还是你自己主动离开。”
“我劝你给自己留点尊严。”
她盯紧年冽,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其他情绪,但他却让她失望了。
无数疑问堵在喉咙里,她如何努力都说不出。
年冽很着急,“宁倾……”
她蓦地起身,抹了抹脸上已经干涸的泪,“没什么。”
“……”
她胡乱道:“你没吃饭吧,我去做点吃的。”
年冽也起身,“我帮你。”
“不用,我不想你在旁边。”
说完,她急急冲向厨房,没有往后看一眼。
年冽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厨房里,宁倾一进门就背靠在墙面。
一只手捂着嘴巴,眼泪横流。
另一只按着胸口,将布料揉搓成一团。
她痛得快窒息了!
她没有勇气去质问他!更不敢去想,苏以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明明早就说过不爱了,也知道她不该爱他,怎么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痛到撕心裂肺呢?
汩汩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宁倾全身脱了力,硕大的肚子让她行动不便。
她慢腾腾地蹲下去,捂着唇痛哭。
许久许久,缓不过劲。
于是,待她煮好饭菜,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期间,年冽守在门口,时不时问她是否需要帮忙,都被她一口回绝。
只有饭菜端上桌,他才放下办公的电脑,皱眉对她说道:“你放着,去洗手。”
“……”
宁倾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
红得像兔子的眼睛没被他看见。
洗完手出来,年冽也正好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
见她过来,上前扶她的手。
被躲过。
宁倾遏制着悲伤的心情,不愿意被他看出不对劲。
她说:“你不用管我。”
年冽眉心锁得更紧。
他没说话,为她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才自己入座。
两菜一汤,都是家常菜,没有什么特别的。
年冽觉得今天的宁倾状态不好,似乎特别排斥他。
他为她布菜的动作都小心了几分。
“倾倾,他今天闹腾你了?”
宁倾心脏一缩,疼得厉害。
她埋着脑袋,只摇头。
年冽确定,神情颇有几分肃重。
“我让陆追把医生带过来,给你看看。”
“……”
“他在肚子里就这么不听话,这么闹你,等他出生……”
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年冽的手机。
宁倾抬起眸。
还来不及看,一只大手伸过,挂断了电话。
“……”
盯着尚且亮着的手机屏幕,宁倾魔怔了似的,心里有种可怕的预感——
她觉得,是白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