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住问他:“你怎么不接?”
年冽的神色微晃,不过她并未注意。
他说:“公事,吃饭的时候不谈。”
宁倾又问:“是谁。”
她最近很敏感,年冽是知道的。
他耐着性子,黑眸凝着她。
静静地说:“德胜集团的老总,公司有个项目正在跟他们洽谈协商。”
他的解释很明确,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宁倾却是今晚第一次抬起头,看向他的脸。
眉骨英挺,鼻梁笔直,漆黑双眸平静如水,五官深邃,依旧刚毅俊朗。
跟过去每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唇蠕动着,抖动的睫落下。
“知道了。”
弱弱的三个字,并未让年冽安心。
他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
“宁倾,你到底怎么了。”
她平时不会这样。
宁倾强压着缩回手的冲动,望着他的眼眸清澈透亮,似乎要溢出水来。
心口的疼痛清晰。
她想说时,他的电话又震动了。
这次,是一条短信。
“冽哥,你在哪儿,有些细节我拿不准,你快来……”
后面的字又没看清,年冽夺过了手机。
宁倾瞬间睁大了眼。
“是谁?”
她情绪逐渐控制不住,置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握紧。
年冽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看了一眼后,将手机移到另外一边。
他对上她的眼睛,语气低沉。
“工作上的事。”
宁倾却是笑了,水波晃荡。
“年冽,你最近好忙。”
他后脊一僵。
“你之前……每天都会来看我的,为什么最近不来了。”
她问得很委婉,像是要给他一个解释说明的机会。
年冽仿佛意识到什么,但很快,他就将脑海里的想法撇去。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会知道明天的事?
不可能的。
削薄的唇微抿,刻意放柔声调。
“我跟你说过,重新回了公司,事情很多,耽误了来看你的时间,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宁倾嗤笑。
想将质问的话全部抛出去,可喉咙疼得像被刀子割伤,怎么也问不出。
震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年冽的紧张之色,她看在眼里,给不出太多表情。
压抑,悲哀,又绝望。
笼罩在身边。
年冽说:“我接一下电话。”
拿着电话,去了一边。
宁倾身体僵直,静静听着他说话,声音若有若无。
她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折返回来时,清俊的脸上染着明显的歉意。
“宁倾,临时有事,我要去一下公司。”
宁倾似乎明白了什么,凄凉的笑意绽放在眉间。
她闭上眼,将所有痛楚合上。
“你去吧。”
是无可奈何,亦是绝望心死。
年冽看着这样的她,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他这一走,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无端的恐惧与害怕涌上心头。
年冽急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搂她入怀。
他双眸猩红,只说:“宁倾,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宁倾在他怀里,全身冰凉。
麻木笑着道:“好。”
年冽用尽全身力气才松开手,收住情绪,克制着道:
“你乖乖吃饭,照顾好你和宝宝,我很快就回来。”
“……”
转而离去,脚步匆匆。
宁倾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她忽然哑了。
一句挽留都说不出。
双眼生理性地发胀、疼痛。
眼泪再次湿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