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年澈撕心裂肺地喊,但无法阻止。
水面被炸开,激起剧烈的水花和波浪,打在厚重的桥底座上。
那黑色的浪潮像巨型怪物,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被瞬间吞噬殆尽。
剧烈的疼痛在体内炸裂,好像有一只手,撕开了他的胸膛,将冰冷的水往他身体里灌。
明明再等一等就好了!
他就要揭开白泱泱的面目,毁掉父母为钳制他而下的这步棋,再利用他们的所作所为,扣留下他们手中所有的权利……
那样,他就再也不怕她被伤害,就能永远留她在身边!
他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可她却非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告诉他,他留不住她!
非要这样诛他的心,让他后悔一辈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信他最后一次?!
宁倾,你等我救你!
宁倾,我求你,不要死!!
宁倾,宁倾……
年冽凭借着可怕的毅力,浮出江面。
一望无垠的江上,波涛汹涌,他看不清周围,满脑子都是她,笑的,哭的,娇俏的,绝望的……
心痛到彻底失去知觉!
“宁倾!”
一声撕心裂肺的高喊,被淹没在浪潮翻卷之下。
江面,又恢复了人们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桥上,年澈抱着头,满脸通红,悲伤难溢。
“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一边的记者都被吓到了,再也没人出声。
“我已经报警了。”
一名女生走了过来,满脸是泪,是刚才那名小女记者。
“很抱歉……”
她刚说出这话,年澈便一把甩开她。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跟我说什么抱歉!你们不是要拿新闻吗!现在他们都跳下去了,你们高兴了?!”
“……”
年澈愤恨地扫过那一众人,“你们冷漠得像魔鬼!你们只会吃人血馒头,如果刚才有人报警,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胸腔堵塞着,窒痛难言。
年澈红了眼,眼泪忍都忍不住。
所有人沉默了。
警车鸣笛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粗喘着气,眼见人群散了开,一名男子和一对夫妻冲了过来,眼熟得很。
宴司辰扶着宁母,宁母满脸悲痛,已经顾不得和年家的隔阂,冲上来抓住年澈的人。
“倾倾人呢?她在哪儿!”
年澈看着她的脸,认出她是谁。
喉咙更是痛到说不出话。
他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父望着江面,“年澈,我女儿呢?”
年澈不敢看他们,悲戚越过眼帘,“对不起,我没拦住嫂子。”
宁母眼前一黑,身体往后倒去。
“倾倾,我的倾倾……救她啊!为什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我的天,把我女儿还给我!”
宁父听到这话,身形不稳,年澈要扶,被他伸手阻止。
宴司辰悲郁至极,愧疚难耐,心痛无比。
他无意看到新闻,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宁倾!
那时候宁家父母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他们,如果……如果他当时没有耽误那些时间,是不是就能阻止她?!
“让我去死,换我去死吧!不要伤害我的倾倾了,为什么她的命要这么苦啊!”
宁母挣扎着,要冲下去,被宴司辰死死拦住。
“宁姨,您不要这样!”
宁母心疼难忍,哆嗦着说:“早知道当初就该报警……早知道我们就该离他远远的。”
她忽然看向年澈,眼神仇视,死死揪住他的衣领。
“全都怪你们年家!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你们都是魔鬼,来索我们一家人的命!我现在把命给你,你把倾倾赔给我!”
她对着年澈又抓又挠,年澈没有反驳。
“对不起,阿姨。”
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预料到,包括他哥……
陆追带着年家的人全都赶来了,包括年父年母。
他快步走过来,把宁母和年澈分开。
看着满脸木然的年澈,他心里不好的预感十分强烈。
可他还是强装镇定,自带颤抖地问:“二少爷……少爷呢?”
年澈毫无生气地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他没说话,抬起无力的手,指向底下滔滔江水。
“……他追我嫂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