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怕她想起那些伤心往事,抹着眼泪安慰:“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你就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
提到宁成峰,他刚才进了卧室就再也没出来。
宴司辰在一边说道:“宁姨,倾倾,宁叔进去这么久都没出来,还是进去看看吧。”
宁母劝说:“倾倾,你去看看你爸吧,这几年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很想你,也觉得自己愧对了你。”
当初,如果不是他不允许他们两个离婚,或许后来都不会如此。
宁倾喉间涩涩发痛,“好。”
她站起身,走向紧闭的卧室。
推开门,主卧里,男人站在窗前,那笔挺的背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微微弯曲,以至佝偻,显出沧桑的表态。
宁倾轻声:“爸。”
宁父后背一震,没有说话。
她慢慢走到他后背,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爸。”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
宁父没说话。
房间里回荡着宁倾压抑的哭声,很久很久。
等到她情绪稍微稳定,宁倾才说:“爸,是我做错了。”
宁父背着身子问:“你做错什么了。”
宁倾声音沙哑,睫毛上挂着水珠。
“我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我不该那么自私、只管自己,让您和妈伤心这么久。”
“……”
宁父又沉默了好半响,侧身问她:“就这些吗。”
宁倾满心的悲哀,“我也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不该那么蠢地相信什么爱情,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宁父转身面向她,宁倾这才看清几年不见的父亲,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鬓发斑白,苍老到她几乎认不出。
她的心疼得在滴血,“爸……”
宁父眼眶红了,指责道:“宁倾,你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你想死……你动不动就是想死,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和你妈!”
宁倾垂下眼帘,“对不起。”
宁父指着门外,颤抖着道:“你知道死比什么都容易,但是我和你把你养大,难道是想看你为情所困、然后丢下我们撒手人寰吗?”
“……”
宁父满眼的泪水,眼里的失望与愤怒喷薄而出。
“世上最难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和你妈送走了你姐姐,还要送走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宁倾哭到满脸都是泪,内疚就像一把重锤砸在她心口,她连呼吸都是奢望。
“对不起,爸,对不起……”
宁成峰心疼得站立不稳,宁倾想扶,被他推开。
他抹掉眼角的泪,不肯让人看见他的脆弱。
“我和你妈好不容易撑过这三年,你又在这个时候活着回来了,如果你心里真的有这个家,你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宁成峰只差捶胸顿足,宁倾急着解释:“爸,我打过电话回来的,我……”
宁父怔了怔,才想起偶尔接到的电话,却从来没有声音。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宁母泪眼婆娑,“宁成峰,你不要再骂她了,这几年,她吃的苦是你我想象不到的……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