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父眉眼全是悲恸,不再说话。
宁母上前,牵住宁倾的手,“女儿能回来就好,你如果真这么生她的气,晚上你在阳台哭什么?”
宁成峰突然滞住,“你乱说什么!”
他看了错愣的宁倾一眼,眼神不自然起来。
宁倾的心更疼了,“爸!”
她顾不得其他,冲上去抱住宁成峰。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离开您和妈,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宁父浑身发抖,看着示弱的女儿,眼泪再也止不住。
那苍老的大掌,终于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回来,就好。”
宁母笑中带泪,上前和他们抱在一起。
“……”
看着重归于好的三人,宴司辰感慨万千,悄悄退出了这个只属于他们三人的世界。
之后,宁倾简单地向父母说明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也告诉他们自己有了正经工作,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之后,等我这边的工作做完了,爸妈,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国外吧。”
宁父皱眉,“那种洋人生活我过不习惯,我不去。”
宁母端着水果出来,这三年来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她嗔怪地瞪了宁父一眼,“我们倾倾现在有出息了,去个国外怎么了?以后她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不去就一个人在国内呆着。”
宁父的脸黑了下来。
宁倾递给他一块苹果,笑着说:“爸,其实国外也挺好的,风景不错,很适合旅游,你和妈不是很早就想出国看看吗?等这边的事结束,我们一家人就一起搬过去。”
一颗糖枣喂下,宁成峰脸色好了不少。
他还是嘴硬,“风景好不好,那要去了才知道。”
宁母小声嘀咕:“刚才还说不去,啧,男人果真是善变。”
“你说的什么话!”
“……”
看着两人拌嘴这一幕,宁倾冰冷的心缓回了一股暖流。
如今,她要守护的,就是这个家。
她不允许任何人拆散他们。
下午六点,天阴沉下来,下起了绵绵小雨。
宁母劝宁倾明天再去,她换了一身素黑的长裙,态度很坚决。
说了一句“您放心,我会赶回来吃饭”,便举着伞出了门。
一路上,地面积了些水,车轮压过水洼,溅落在人行道上,慢慢渗透进土壤中。
她下车,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
一个小时前,她爸的话犹如在耳:
“那件事之后,我们都以为那个死了的孕妇是你,你妈大哭大闹了好多次,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尸体送去了火葬场,后来你妈不允许我动那骨灰,我又怕她走不出你的死,实在没法子就把骨灰交给了年冽,让他送去墓园葬了。”
“……”
窗外,雨声时有时无。
宁倾精神有些恍惚,还是司机提醒:“小姐,到了。”
她回神,付了钱后,捧着花下了车。
灰暗的天空中,落下丝丝缕缕的细雨,萦绕着朦胧的薄雾,路边的两排榕树显得凄厉与悲凉。
宁倾的目光扫过石碑上的“南山墓园”四个字,踏着步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