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你不需要下地狱。”
宁倾半眯不眯地睨着他,“可我要是想呢,年总陪么?”
年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无比冷静的口吻说道:“如果你想,我就愿意。”
然后,他转过头,认真地望着她。
“可宁倾,我不想你死。”
“……”
宁倾瞪着他,唇角的弧度落了下来。
他还是不看前方的路况,一字一句,清晰地闯进宁倾耳朵里。
“你可以咒我,让我死,但你不能死。”
他已经第二次差点失去她。
不能再有第三次。
宁倾无声嗤笑,瞥开视线,骂了一句“神经病”,就闭目养神,再不多看他一眼。
年冽眸底的神色淡了些,转而看向前方。
“路程还远,你睡会,到了我叫你。”
宁倾抱着双臂,身子侧向车门,完全不想理他。
大概是车里温度比较合适,也可能是她确实累了,没过多久,宁倾就真的睡着了。
看着睡颜平静的女人,年冽眼中流露出许久未见的柔软。
快一个小时后,宁倾感觉到了身下的颠簸。
她迷蒙着醒了过来,往窗外一看——
远处群山蜿蜒连绵,好像蔓延到了天际。余晖下,江河从林中延伸出来,河面波光粼粼,远远看去,细密的林中似乎飘散着些许雾气。
绿水青山,落日残霞。
宁倾猛然清醒,按下车窗往下看,此刻她正处于的高度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回头,瞪着开车的男人。
秀发随风翻飞。
“身为一呼百应的年氏掌权人,年总就这么记仇?”
她咒了他一句下地狱,他便带着她开车上这么高的山,是想让她直接一死了之?
可如果真要死,她也会拉着他垫背的!
这么想着,车窗被按了上来。
年冽微微甩了甩头,刚才风灌进来的呼呼声,惊得他耳朵里嗡嗡的响。
“就快到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了这样四个字。
宁倾不说话,盯着前方愈发窄小的道路,心悬在半空,好在两人还是有惊无险地上了山顶。
此时的太阳就快落山,火红的云彩铺了满天,赤红的光洒向每个角落,美到让人心惊。
年冽停好车后,解开安全带下车,见宁倾没动静,才说:“到了,下车吧。”
宁倾憋着一口气,奈何他并未多说,她推门下车,男人已经点了一支烟,倚靠在一棵足足要两人才能环抱的大树下,望着那匍匐在脚下的景色。
宁倾跟着这山顶走了一圈,发现除了开车上来的那一条路,没有其他路可走。
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年冽,她才走到他身后,质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年冽唇间喊着烟蒂,眺望着群起的远山。
听她说话,回头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他用下巴示意,让她看向那迷人的美景。
宁倾匆匆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就为了看这景色?”
美虽美,可看了又有什么意义?
年冽没回话。
宁倾捏紧手心,冷冷地说:“如果年总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她干净利落地转身,欲往下山的路去。
年冽从那景致中回神,白烟弥漫时,一句话从唇间溢出:
“不累么。”
宁倾顿住脚步。
隔着几步距离,他遥遥望着她,似乎远到根本抓不住。
“你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