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一顿,着实惊讶,“前妻?是离婚了的意思?”
年冽凝重地点头。
“谁提的离婚?”
年冽搓洗的动作停下,眼皮一动。
老爷子看见,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这下彻底不同情他,反嘴吐出一句:“该!”
难怪人家丫头现在这么嫌弃他,原来以前是个无情的主儿!
“这人要是对不起别人,早晚要遭报应!”
爷爷剜了年冽好几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看看你,以前做了错事,现在就遭报应了呗,那丫头就是来报应你的!你活该!”
不知是不是水太凉了,年冽头有点疼,伤口更疼。
他忍着,将洗干净的红薯放在背筐里,“以前,是我对不起她,我没有想逃避责任,只是爷爷,我那时真的是有一些逼不得已的原因……”
他从不开口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事,此番也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
可老爷子不买他的帐,冷哼一声。
“人和人之间没啥事是说不得的,如果是跟你俩有关系的事,你为了啥不告诉她?”
年冽被问得说不了话。
“我可跟你说明白嘞,有啥事你赶紧一块儿跟她交代了,还有机会挽回,要是再拖久点,她往后晓得了什么,你要追回来这丫头……”老人神情很严肃,也很认真,“难!”
年冽心口一颤,预感很不好。
老人又补充:“我讲不来什么大道理,但是你哟,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高高兴兴?她要是不高兴了,你做啥都没用。”
“……”
年冽垂着手,凉水冰红了手背,水滴顺着指尖落下,渗透到了脚下的泥土里。
他失神地看着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去。”
年冽晃过神,和老人收敛好红薯和锄头,赶着回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院里传来婆婆和宁倾的交谈声。
老爷子便一把扯住年冽的衣服,“急甚么急?”
年冽的唇张了张,没有多少血色。
老爷子把背筐放下,“你看看你有没点诚心,哪里像是要挽回人家的?”
年冽沉默。
他把背筐推给他,“给我背好咯。”
年冽和他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乖乖背上背筐,肩带正好勒住伤口,痛得脸色都变了。
老爷子看了他肩头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推门进去。
“我们回来咯。”
刚进门,婆婆就立马冲到年冽面前,边帮他取下背篓,边呜呜呀呀说着什么。
爷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哟呵,这是他自己要背的哈,跟我没得关系。”
宁倾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爷爷瞄了她一眼,“宁丫头,你不会因为心疼他来怪我这老头子吧?”
宁倾扯了下嘴唇角,“……不会。”
“那就好咯。”老爷子转头对着婆婆说:“人家老婆都不心疼,你心疼个啥。”
说完,他上手拉着婆婆进房间。
“我这背上痛得很,好像是扭到嘞,你赶紧弄点药膏给我抹一抹,哎哟……痛死嘞!”
两人就这么进了房门,留下宁倾和年冽站在院坝里。
“……”
经过昨晚,宁倾没有任何话想跟他说的,转身要回房。
“宁倾!”年冽开口叫住她。
宁倾沉下那莫名的情绪,回眸冷淡道:“干什么。”
年冽抿紧了薄唇,疼痛和一夜未睡的疲倦让他头脑不够清晰。
宁倾等不了他,又要走了,他顾不得其他,又急又快地说:“我伤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