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老人迷糊着起床,踏出了门,就看见坐在院坝里的年冽。
他揉眼睛的动作停住,“小伙子嘞,你怎么不在屋里睡?你这……”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另一个房间的方向,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这下有点气恼了,责怪道:“这丫头做事怎的这么绝,你身上还受着那么重的伤哎!”
熬了一夜的年冽精神不好,伤口疼得有点恍惚,还好他支持得住,勉强笑了笑,“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不高兴也不能这么晾着你,这山里晚上冻人得很,你坐这外头一夜,病上加病可怎么弄?”
因着老人的话,总归让年冽觉得自己也是被人关心的。
他站起来,拍了拍胸膛,“爷爷,我没那么容易生病,您放心。”
老人家看他那脸色,都不好戳穿他。
余光一瞥,突然看见他衣服上的深色。
老人眯眼,“你这衣服怎么破了?”
年冽身形一紧,下意识抬手捂住,“昨晚吵架,不小心撕破了,您不要生气。”
“……”
老人虚凝着他的表情。
一向淡定自若的年冽,在他的审视下有些莫名紧张。
他上前一步,转移话题道:“您这么早起来,是要去做什么?”
老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不对劲,哼声说:“这几天吃那些吃腻了,房子后头种了红薯,想趁早去挖回来,给你俩吃点新鲜的。”
年冽一笑,“那我陪您去。”
老人睨了他一眼,嘀咕道:“你那伤病这么重,跟我去也帮不上忙。”
年冽一僵。
老人已经经过他,去屋里拿背筐和锄头。
出来时,年冽还站在那里。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过去,“哎哟,看你那样子可怜得紧,行嘞,你要去就跟我一起去嘛。”
年冽怔了怔,“好。”
然后提腿跟了上去。
后山景色很好,朦胧的雾气和初升的太阳,都是城市中少见的自然之美。
年冽跟着老人到了那种着红薯的地,他要动手,老爷子就像看穿了他一样,“你少做点这种重活哦,那伤好不了,你们想出去都没得办法。”
年冽顿住,老爷子放下背筐,拿着锄头就开始挖起来。
最初,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后半段,老人看了又看年冽,才在歇气的同时,拄着锄头大声问年冽:“小哥儿,你跟那丫头是啥关系?”
年冽正在旁的溪里清洗着红薯,听到这话停住动作。
他抬头,晦涩道:“您知道我和她不是夫妻了?”
老爷子擦了一把汗,“一开始嘞,我以为你俩是,后面看你和那丫头相处的样子,啧,越看越是不像嘞。”
年冽埋下头,不应声。
老爷子瞅了一眼他的后背,“你是怎么的,是中意她,她不乐意?”
年冽苦涩一笑,“不是。”
老爷子没听见,干脆走到他身边蹲下,“中意一个姑娘多简单咯,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就是,哪里像你这样,整得自己人不像人的。”
这评价,带着吐槽和嫌弃,年冽顿时有点尴尬。
“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怎的?”
年冽洗着红薯,平和地说:“她是我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