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也觉得能将就,只是山里湿气重,冷气大,她在空气里晾了一会儿后,再入水时,已经基本凉透了。
“嘶——”
想着两位老人都睡了,她只能咬牙坚持一下,谁曾想全身泡进水里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冷得一哆嗦。
门外的年冽听到声音,眉头一皱,起身靠近门,犹豫着问:“……怎么了?”
宁倾哪里想到他会在外面守着她,心思错乱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说:“没事。”
年冽听着她声音都在抖,不由地紧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里面没有声音。
年冽急了,一手推了下门,没想到门竟然没有落锁!
然后,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缩在木桶里的女人,神情呆滞住。
宁倾哪里知道他会推门,情急下捂着胸口,“你干什么!给我关门!”
怕吵着老人,她都不敢大声吼他!
年冽眼神狠狠晃了晃,洁白肌肤犹如透白的玉,莹莹无暇。
宁倾气不过,抓起椅子上的衣服扔过去,“我叫你滚!”
年冽恍然移开目光,拉上了门。
一时间,门里门外都静了下来。
年冽的呼吸略重,心思跟着乱了。
想着她冷到发抖的样子,他努力忘掉刚才那一幕,正要去厨房给她加点热水,门哗的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
“……”
宁倾盘着长发,忧愤而冷冽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冲进了房内。
年冽脚伤一痛,后背撞在墙壁上,伤口似乎裂了开。
看着女人气冲冲的背影,他无奈至极,忍着那剧痛,走进厨房。
等他极其困难地洗完澡出来,外面月色大亮,洒了一地,把院坝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
年冽在宁倾房外的窗户底下坐了下来,黑眸幽暗深沉。
犹豫再三,还是起身进了房间。
凝着女人背对他的身影,年冽走近床边,借着月色,看清小木桌上放着的物件。
瓷白碗里盛着青色的草膏,边上有缠伤口的布带,两颗白白嫩嫩的梨子和一把小短刀。
那药草揉碎的清香似曾相识,是他这两天敷的药。
他在木桌前坐下,眉宇间的情绪看不清楚。
年冽忽然说:“我知道你没睡,宁倾,我们谈谈。”
“……”
他搅动着那粘稠的药膏,抬起腿,亲自将它涂在洗净的伤口处。
伤口微微刺痛,随后传来凉凉的感觉。
他敷完身上大小的伤口,除了后背,再看向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他颇为无奈地端着瓷碗上前,强行揪过她的身子,女人惊恐又愤怒的表情显露无疑。
“你干什么!?”
年冽淡淡道:“给你上药。”
说罢又加了一句“这是婆婆准备的药膏,不要浪费老人家的心意。”
宁倾拧着身子,很抗拒他的接近。
“我自己来,不用你管!”
年冽却不想任由她胡闹,强势地压住她的肩膀,“你自己来,你管得好自己么。”
这动作压到宁倾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恨恨出声:“你放开我!”
年冽仍旧不松手地跟她对峙,“我说过,如果你想尽快出去,尽快摆脱我,就要早点好起来。”
宁倾咬紧牙关,并不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在她无声的抵抗中,年冽先认了输。
他妥协地把瓷碗递给她。
宁倾拿过,没有动作。
年冽皱眉,“为什么不敷药?”
宁倾怒得脸红脖子粗,“你在这里,我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