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听着,浑身开始发颤。
她颤栗着微白的唇瓣,“你……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年冽看到她这个反应,不免有些好笑,他揶揄道:“你忘了,刚才是你问我的。”
“……”
看她煞白的脸,他又不忍再吓唬她,“山里的狼大多是独居,不会是一群,而且我们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
“就算真的遇到了,你也要相信,一只狼而已,我能护住你。”
宁倾现在哪儿还管得上他说什么,满脑子都被狼吓得无法运转。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真的野狼,如果死在一头狼嘴里,那她岂不是太惨了?
越想越觉得渗人,宁倾甚至幻听到了远处狼嚎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往年冽身边挪了挪,被年冽看到,她有点窘迫,“看……看什么?”
年冽一笑,“没什么。”
只是那唇边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余晖慢慢落下,夜幕降临。
宁倾啃着干巴巴的饼,看那还在观察四周的年冽,轻微打了个寒颤。
山间的温度本来就不高,一到夜里就更冷了。
年冽瞄见了,从挂着的背包里拿出毛毯,丢在她身上,“披上。”
宁倾抱着没动,小心试探地问:“不能生火吗?”
“不能。”年冽斩钉截铁地回答:“容易引来狼。”
听到那个字,宁倾不说话了,老老实实抱着毯子披上。
再晚一点后,年冽让她爬到那高高搭起的树床上休息。
床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似乎也并不是太牢固。
宁倾看着底下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犹豫了良久。
年冽觉察到她的目光,睁眼看向灰蒙蒙的某一处,“睡不着?”
宁倾缩回脖子,声音不冷不淡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今天都没换过药,不怕发炎么?
经过她这一句话的提醒,年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件事。
他模糊地应了一声嗯,然后说:“忘记了。”
因为已经疼得麻木了。
宁倾身上圈着毯子,再次提醒:“你赶紧换药吧。”
说完又想着这几乎看不清的周围,她颇为无奈地跳了下去,从背包里找到那瓶小小的药罐子,在他面前蹲下,“周围看不见,我帮你。”
夜色中,年冽的眼猛然亮了起来。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帮他。
他克制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硬生生地逼出一个字:“好。”
宁倾看了他一眼,等着他解开纽扣,那动作似乎因为她刚才那句话,变得有些旖旎不清起来。
她止不住皱了眉,想反悔又觉得不合时宜。
抛开过去那一切,单从落难这一次来说,他待她不薄。
算了。
她还要靠他出去。
这么一想,宁倾略微不安的心安定下来,拧开瓶盖,凑上前去。
“……”
一时间,没人说话。
裹挟着凉气的药膏抹在伤口上,缓解了疼痛。
年冽的身躯不自觉地一颤,因为看不清她,于是感官就变得尤其灵敏。
她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呼吸间满满是她发间的香气,而她为了看清伤口,整个人缩在他胸前,他一伸手就能抱她个满怀。
“好了。”
随着宁倾起身,年冽的眸光慌张地落到他处,喉咙带上不自知的喑哑:“嗯,你上去睡吧,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