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句代表的含义并不好。
宁倾忍不住蹙眉,“我只是想问问他现在的情况。”
“……”
她凝视着宴司辰,话语平静,“他还活着吗?”
明明她表现得那么冷淡,但宴司辰还是觉得他从她眼中看出了关切!
他搁在大腿上的拳头不由地握紧,下颌收紧了。
“昨天他弟弟和陆追最先把他带走了,现在外界没人知道他的情况,你要是关心可以亲自打电话问问他。”
“……”
“我想,他要是知道你还关心他,他会知无不言!”
这话,颇有赌气泄愤的意思。
宁倾听出了他的不悦,抬眸扫见了男人隐忍愤怒的样子。
她眼中的神色沉淀下去,成了一抹浓到让人看不清的情感。
她皱着眉头解释:“我不是关心他。”
“不是关心,你开口问我的第一件事是关于他而不是关于你自己?”
宴司辰的声调拔高了,那速来平和的五官有些失控。
“倾倾,你到现在还是只看得见他,那我呢?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了这么多天,我得知你跟他意一起遇到意外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担心、多害怕?”
他怕她好不容易回来到他身边,又真的出事!
怕她再也回不来!
怕她因为那个男人的几句话,又继续跟他纠缠不清!
宴司辰的胸口仿佛被火焚烧着,灼痛到难以形容。
“从知道你不见的第一天起,我一面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还要瞒着宁叔和宁姨,我怕他们会知道,我一整天都在那座山上找你,我怕你有事,我……”
说着,男人的话语断了,眼眶也红了。
他如此这般激烈地告知她他的心绪,她牵动着他的心神,动一下便痛到难言!
那个男人伤她千次万次,可她还是关心他!
宴司辰猛然站起身,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他也知道他情绪太过激动,但他控制不住。
这是第一次,他在宁倾面前这般不知所措!
“……”
诚然,宁倾也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宴司辰对她这一句话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宴司辰背对着宁倾,一双褐眸望向窗外,竭力压抑下自己的痛心和愤怒。
短短十秒后,他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脸上波澜不惊。
“抱歉,是我情绪不好。”
宁倾复杂地望着他。
“你先休息吧,我晚点再来。”
他提步往门口走去。
心知等不到她的挽留和解释,内心的失落还是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他救了我。”
温静的女声响起。
宴司辰眼中的低落还没收起,听到这话停下了步伐。
宁倾靠在病床上,脸色寡白,没有太多血色,一双如水的眸子澄净清透,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凝着白衣黑裤的男人,平稳地继续:“那条蛇原本是要咬我的,如果不是他出手,也许我没机会活着回来。”
宴司辰的双手垂在身侧,细看之下,有轻微的颤动。
宁倾的眼睫往下垂着,在眼睑处落下一道晦暗的阴影。
“我是恨他,我的确想报仇,在森林里的时候,我也动过把他丢在那里、让他就那么死掉的念头……我想过的,司辰哥,我真的想过。”
想让他毒发,就那么死掉山林里。
那样,她就不用再想着如何报仇了。
“……”
宴司辰动了动嘴唇,奈何喉咙像卡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