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胡乱抹干净脸上的眼泪,也凑了过来,“倾倾,妈在这儿!”
宁倾浑身酸痛,头疼得厉害。
宁母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那样子又是要哭了。
宁父看她不说话,留下一句“我去叫医生”就匆匆冲出去病房。
等医生过来,检查完毕之后,说是没有大碍,之后好好休养就好。
医生再次离开,留下一家人和宴司辰。
宁倾接过宴司辰递过来的水,小声说了谢谢,仰头喝了好几口。
宁母坐在边上,拍着她的后背,“喝慢点,别呛着。”
宁倾点头,把杯子还给宴司辰。
宁母脸上难掩心疼,从上到下把自己闺女打量完了,“倾倾,我听司辰说了,你这次和年冽……发生了意外,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出了事?”
提到某个人,宁倾的记忆回溯到了昏倒前的那段时间。
她记不得其他,只知道她背着他时那沉重到要压死人的重感,以及自己内心的天人交战。
她那时发泄完情绪,在救他与不救他之间,反复横跳。
现在,她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那人……
“倾倾?怎么发起呆了,是不是很难受?”宁母的关切,拉回了宁倾的思绪。
她摇了摇头,神情静而悠远。
“爸,妈,我跟你说过,我是去海城监制我设计图的样品,他碰巧在海城出差,正好遇到,然后我打算跟他说明白我如今的想法,结果就遇上了追杀。”
这话是半真半假的。
宁倾知道,但宁家父母是不知的。
宁父的表情很严肃,“遇到追杀,你们不知道反抗?他要是是出差,身边一个人都不带?”
谎话要被揭穿,宁倾轻轻吸了一口气,挪了挪酸痛的身体,冷静道:“那时候我只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我们都没想料想到会出事。”
“……”
一边的宴司辰听到此处,虚虚望了宁倾一眼,没有说话。
宁倾的心往上提了提。
好在宁父不再问了,只有宁母什么门道都没听出来,紧握着宁倾的手说道:“追杀也只能是他的仇家,我们倾倾才回来多久,我看就是他没安好心!”
宁父不喜欢她总是这样说年冽,“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倾倾遇上他就没好事!”
“你……”
宁倾扶着额头,感到有些不适。
宴司辰这时候站了出来,“宁叔,宁姨,这些事就不说了,倾倾需要休息,还是让她好好睡会儿吧。”
两人停了争吵,房间陷入了安静。
中午,宁母去给宁倾订餐,宁父去找医生,留下宴司辰陪在宁倾身边。
“你要是觉得累,就再睡会儿。”宴司辰温和道。
宁倾半靠在床头,摇头拒绝了。
“……”
周遭静默,电视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
气氛有些许凝滞。
严格意义上说,这是宴司辰向她表白后,他们两人第一次的正式独处。
看着脸色发白的女人,宴司辰的心揪着疼。
他真的忘不了他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一幕!
那么瘦弱的她,肩负着几十公斤的男人,像不要命一样地拖着他前行!
只要想到那一幕,宴司辰就感觉到很慌,他来不及思考就叫住她:“倾倾!”
“他怎么样了。”
宁倾淡淡的一句话,阻住了他的下文。
宴司辰的五官凝住,“倾倾问的是谁?”
“……”
宁倾的目光移过来,落在他身上,淡到没有任何波动。
可这样的眼神让宴司辰心底更乱了。
他的指尖跟着颤抖,为了掩饰,他不得不勉强自己笑,“你是问年冽吗?你还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