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如,我们谁能代表她的意志,决定现如今这么脆弱的她,是否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顾南浔彻底失语了。
宴司辰补充了最后一句:“以我对宁倾的了解,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说罢,要与顾南浔擦肩而过。
顾南浔一把扣住他的手臂,神情急迫,“她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
宴司辰淡淡睨着他,“那是你我永远无法理解的痛,你只要知道,她是九死一生才活到今天,眼前的任何事都不该阻止她往前。”
就算,那个人是真的死了。
顾南浔掐着他的力道变大,熬了夜又淋了雨的他,显得那么憔悴而疲惫,“可要是哪天让她知道她的命是以另一个人的命换来的,她会怎么想!?”
宴司辰眉头都没动一下,语调冷得如同十二月的冰雪。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
顾南浔的手松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她早晚会知道的!”
“是,早晚会知道。”宴司辰接下他的话,“但她知道得越早,或许会越痛苦。”
宴司辰看着哑口无言的顾南浔,发出灵魂般的尖锐质问:
“顾先生,你希望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吗?”
“……”
顾南浔的坚持终究还是皲裂了。
“她上半生已经太苦了,不要再让她继续痛了。”
留下这话,宴司辰迈步走开。
顾南浔孤单地站在门边,与内里的女人一墙之隔。
可是,他咬紧了牙关,逼得眼角泛红。
最终,没有拉开那扇门。
……
下午的时候,宁倾醒了。
烧已经退下,她在宴司辰的哄弄中吃了点东西,脸上逐渐有了红润的迹象。
她刚说完吃饱了,顾南浔就来了。
“嘿,宝贝,睡了这么久,总算是醒了呀。”
宁倾见是他,扯唇笑了笑。
在看到他衣衫褶皱时,她打趣地问:“顾小少爷这是去哪儿潇洒了,现在才来看我。”
顾南浔脸色僵了下。
他刚和年澈他们去找人,半途听到她醒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换一下。
顾南浔过长的沉默,让宁倾疑惑。
宴司辰适时帮衬,“我下午的时候听人说顾先生出海游玩去了,看样子是玩得很称心了。”
顾南浔假笑,“对!是出去了一趟,和他们坐游艇去的,特别拉风。”
他朝着宁倾眨眼睛,“等你好了,小爷我也带你去一趟,怎么样?”
宁倾笑了下,“大可不必,我没你那么闲。”
“切,没意思。”
看着顾南浔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宁倾心底那点疑惑消散。
她思虑了两秒,看着门外问他们:“……年冽怎么样了?”
突然的问话,把两个男人都难住了。
他们的神情着实有点不对劲,宁倾看来看去,“司辰哥?”
宴司辰抿唇不语。
宁倾的心提了起来,“顾南浔,你说。”
对方也安静了。
她表情严肃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顾南浔,“你给我说实话,他怎么样了?”
顾南浔的头皮隐隐发麻,宴司辰怕他说漏嘴,“倾倾……”
“我没跟你说话。”
她直接打断他,极其郑重地死盯着顾南浔,“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