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一手撑在额角,轮廓分明的脸上风云未起。
不取消婚礼么?
那便让他等好了。
晚上,八点。
年冽处理完公事,胃开始隐隐作痛。
他喝了点热水后,逐渐缓和,后知后觉地想起房间里的人。
整整一天,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年冽熬不住了。
他起身,直直去了那个房间。
床上的隆起动都没动过,他摁开灯,暖色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每个角落。
“……”
她仍旧是不动。
年冽火气上来了,冲上去掀开被子,“你真想为了他把自己熬死是不是!”
刚吼完这一句,他就呆住了。
女人蜷缩在一团,额头上的汗水细细滑落,沾湿了被单和床面。
宁倾捂着肚子,极其费力地睁开眼,眯了他一眼,半有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疼……”
年冽瞬间没了脾气,弯下腰抱起她,“怎么了,哪里疼?”
“……胃疼。”
“你有胃病?”
宁倾难受地点头。
她在米国的时候早出晚归,经常熬夜加班,也经常错过饭点,胃早就出了毛病,是回了鄢城后宁母发现,才刻意照顾着她,胃病从未发作。
这一次,她从昨晚就没吃东西,一直饿到现在,早就支持不住了。
年冽又急又愧疚,赶紧给陆追打了电话,让他找个医生过来。
宁倾在他怀里,一点儿锋芒都没有了。
他心疼地责备:“让你吃饭你不吃,自己害自己!”
“……”
宁倾胃里疼得翻江倒海,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年冽,我疼。”
他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你忍忍,医生很快就到,乖。”他抱紧了她,被她一身的汗沾湿也不嫌弃。
宁倾抖着,后来甚至出现了反胃呕吐的现象。
年冽急得喂她喝热水,拿热毛巾为她暖肚子,女人还是难受。
幸亏医生及时赶到,一番诊治之后给她打了吊针、用了药,女人慢慢睡了过去。
这次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医生,姓韩,戴眼镜,看着有几分温文尔雅。
韩医生和陆追走出房间,看了眼里头的年冽和宁倾,对那镣铐和枷锁都不敢吭声,只说:“夫人是急性胃炎,发作时绞痛难忍,一定不要让她饿着,这两天最好准备流食,除了吃药,多喝些热水暖胃,蔬菜水果也多吃一些。”
陆追凝重地点头,“知道了。”
韩医生没走,欲言又止,“夫人和先生……没事吧?”
陆追看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好。”他抹了抹额前的汗,转身下楼。
床前,年冽握着宁倾的手,眼里担忧极了。
陆追回来,“韩医生已经走了。”
年冽的目光停留在女人苍白的小脸上,出口的话依旧寒凉。
“背景摸透了么?”
“单身,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在身边,是可靠的。”
年冽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追小心地看了宁倾一眼,又问:“少爷,要不要为您和少夫人找个阿姨,少夫人现在状况不好,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
年冽一开始并未打算找别人来,一是怕泄露行踪,二是怕人不可信。
但以宁倾的状况,他一被她激怒,两人都不会好过。
想了想后,他松了口:“可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