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用了很大的力气,一面想着不让她还手,一面又怕她伤到自己。
宁倾揪着自己的衣领,周身迸发出一股伤痛到绝望的气息。
她笑得眼泪直掉,自言自语地说:“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跟你纠缠不清……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我害死了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我害死的……”
她的声音似哭似笑。
“我竟然还妄想过要报复你,哈哈……我拿什么报复你,你不是人,你不知道痛,你根本没有心!”
“……”
“都怪我,全都怪我!我不应该惹你的,是我的错!”
宁倾边念,边扇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用足了力道。
年冽将她压在桌上,反剪过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伸到前面,阻止她自残的行为。
“宁倾,不要再打了。”
他有点慌了。
女人听不到,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该死,该死的是我,不是他们啊。”
“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活下来?”
年冽下颌紧绷,再次警告:“宁倾,够了!”
她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墙体倒塌那一幕,心痛一次次重复。
她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软趴趴地滑了下去。
年冽搂紧她,随着她的动作蹲下。
有一会儿,宁倾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她惊恐,绝望,悲痛,怨恨……最后化成了悲怜的哀求。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爸妈!”
宁倾不敢握他的手,半趴下去拉着他的裤脚,卑微到了极点。
“年冽……不,年先生,年总,一切全是我的错,不关我家人的事,你不要动他们。”
年澈要扶她起来的手僵硬,俊容逐渐皲裂。
宁倾再不管其他,也不再顾及自己那点自尊,不停地求着: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我只有他们了,只有他们爱我。”
“年冽,我求求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已经跪倒在地上,像是魔怔了一般。
“你不喜欢我结婚,今后我都不结了,我不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你要我……可以的!我可以!”
她左看右看,伸手就要剥落身上的衣服。
年冽黑眸一沉,猛地握住她的手。
“我说,够了!”
他一字一句,力道大得惊心。
宁倾不敢喊疼,只眼巴巴地看他,像一只小狗。
年冽的心碎了。
那比她一次次拒绝他还要疼。
疼得他额头突突直跳,站都站不起来。
他说:“够了,宁倾。”
宁倾愣着,“怎……么了?”
年冽神情黑沉如水,眸光锃亮,涌动的情绪足以将她湮没。
他低哑道:“假的。”
宁倾黑白分明的眼睛动了动,像没听懂。
年冽深呼吸,压制住奔涌的心痛,清晰道:“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宁倾瞳孔收紧。
“你说……什么?”
假的?
心口那蔓延过去的痛清晰无比,时而麻木钻心。
宁倾动都不动,一时间接收不了这个消息。
年冽低低地说:“婚礼是没有成功,但也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