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爆炸,没有受伤,她爸妈……也还活着?
宁倾脑海里乱得根本理不清,年冽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问:“刚才那种痛,真实吗?”
“……”
宁倾浑身颤抖,眼里又氤氲起了雾气。
年冽知道答案,强迫她与他对视,狠下心来说道:
“宁倾,记住你刚才经历的一切,把它刻进你脑子里,因为……如果你不听我的,我会让它变成真的。”
宁倾的唇瓣哆嗦着,整张小脸白到没有一点气色。
年冽不知道,这才几天,她的脸就已经瘦了一圈,他的巴掌都比她脸大了。
他心疼,却也不能再纵容她。
他掏空了心,也屏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冰凉发问:“还逃么。”
女人颤栗了一下,眼底的惊惧刺穿了他的胸口。
许久,他听到她说:“不逃了。”
再也不会想着逃了。
年冽掩住痛色,继续问:“还会不会嫁给别人?”
“不,再也不了!”
那失去亲人的痛慢慢消失后,余留在宁倾心里的,只有对眼前的男人无尽的畏惧和惊恐。
“那嫁给我呢?”
宁倾眼中的恐慌放大了一万倍,“我……”
“宁倾,要不要嫁给我?”
他问的不是愿不愿意。
是要,或不要。
可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她哪里有拒绝的余地?
年冽眼看着她眼里的光散去,剩下一望无际的灰暗。
她说:“好。”
他眉间的冰川融化,难得显露出一缕笑意。
“真乖。”
他宠溺的语气,只叫宁倾毛骨悚然。
年冽没管,将掐她下巴的动作,改为牵起她的手。
他细细摩挲了两下,夸赞道:“倾倾的手真好看。”
“……”
“如果戴上戒指,就更好看了。”
于是,他摸向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
是她捐给拍卖会的那一枚。
宁倾的五官像是冻住了,只有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而转着。
“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宁倾下意识地要拒绝,电脑里的那一幕又重现在眼前。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抖着声音说好。
年冽高兴了,将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
“从今往后,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妻。”
宁倾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的空洞越扩越大。
他柔情至极地抱起她,将她送回了房间里,边走边说:“以后出房间必须要穿鞋,不然我会生气。”
生气就会伤害她的父母。
宁倾这么一想,忙不迭地点头。
年冽笑容深了些,将她放在床上。
宁倾看着他弯腰,拿起地上的锁链,她以为是要继续锁着她,眼里掠过一抹抗拒。
年冽瞧见了,心头一痛,说:“我把它收起来,以后,我都不会用它锁着你了。”
宁倾没说话。
最初本就是他用锁链锁着她,现在不锁了,她并不会感激。
年冽拿出钥匙,将链条一一取下,再回到她身旁,拥她入怀。
摸着女人僵直的后背,年冽允诺道:“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宁倾眼里跃过一抹深重的讽刺,嘴上却应着好。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会吃了午饭,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摸了摸她的侧脸,将被子为她盖好,转身出去了。
宁倾盯着他的后背,眼神空淡,恨意浓厚到从未有过的地步。
然后,又慢慢消弭下去。
她的地狱或许来了。
但她会安静地接受吗?
答案,扎根在宁倾的心里。
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