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床上的话,永远当不得真。
宁倾也没把年冽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当陆追带着一个陌生女人来,说是要洗掉她那纹身时,她还是惊讶了。
看着女人熟练地摆弄那些器械,宁倾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转向年冽,动了动唇,“为什么要洗掉?”
一个伤口上的纹身,也能碍着他的眼?
年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说:“我不喜欢。”
宁倾无言以对。
女人准备好了,面无表情,“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宁倾看着那人拿着洗纹身的笔,怕得牙齿发颤,“年冽,我能不能不洗?”
年冽脸色沉下来,语气虽温柔,但话语透着无尽的冷漠。
“不能。”
宁倾的脸白了下去。
年冽来到她身后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怕,不会痛的。”
女人也附和:“夫人您放心,我的技术很娴熟,而且去纹身会打麻药,过程中是不会感觉到痛的。”
“……”
宁倾望着不容置喙的男人,心狠狠往下一沉。
年冽在她侧脸吻了一下,“你躺着睡会儿,很快就是过去的。”
宁倾被半强迫着,躺在了床上。
女人靠近,她眼前晃了晃,有种悲伤罩于头顶的错觉。
全身没有一处是不冷的。
她的纹身范围并不大,所以洗的过程很快,她只是发了个呆就已经结束了。
女人收整东西离开,宁倾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手往纹身处移,被年冽一把抓住。
“不能碰,手上有细菌,会让伤口发炎。”
宁倾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年冽一愣,慌得抚摸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宁倾抬手挡在眼前,咬着嘴唇摇头。
疼。
太疼了。
她原本就是因为剖腹的伤口总让她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才会用纹身把它盖住。
可就因为他的一句“不喜欢”,他就揭穿了她的自欺欺人。
那种皮肉被一层层撕开和孩子脱腹时的惊恐和痛苦,像棍棒敲打着她的神经!
年冽不知道她怎么了,以为她是委屈,连忙抱着她安慰。
“我知道你是嫌疤痕不漂亮,也知道……你不喜欢这块疤,我会让人帮你恢复,像以前一样好看。”
“……”
“别哭了,我不会嫌弃你,嗯?”
他的安慰,无济于事。
宁倾哭到眼泪都流光了,整个人也失了生机,变得病恹恹。
晚上吃过饭,她半躺在床上,任由男人的手在她腰腹部滑动。
凉凉的触感,带着些许不知名的药味。
“这药能去疤,多涂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年冽如是说着。
宁倾目光下垂,没有回应。
等他涂好之后,他便进了浴室洗澡。
宁倾看着他放在一边的药,洗掉欣喜都没有。
没多久,林姨敲门进了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夫人,您的药。”
宁倾看着那药丸,“这是什么药?”
林姨迟疑了一下,“是先生交代您要吃的,说是为了您的身体为好。”
宁倾刚吃了消炎药,此前也没有吃过这白色的药丸。
她看向林姨,对方尴尬一笑。
她忽而想起什么,嘴边漾起一抹弧度。
“是避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