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的侧脸贴着他宽阔的后背,“我看陆追跟你说完话,你的脸色就不太好。”
她缓缓松开他,他趁势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宁倾有些小心地试探:“是不是他跟你说到老宅的事了?”
年冽不言语,一双黑眸深邃如墨。
她猜不透,睫毛抖了抖,“对不起。”
有点软糯,又有些委屈和不甘。
“年冽,记忆缺失是件很可怕的事,我不知道当初的我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我知道忘记一切后,我会变得这么敏感和恐惧,我一定不会选择再忘记。”
年冽的心陡然降落,坠进深海一般。
窒闷到几乎无法呼吸。
她说:“因为脑子里关于一段时间的记忆全是空白,什么也想不起,就会觉得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事。”
说着,她苦苦地笑了一下,抬头跟他对视。
“说真的,我没想到自己的承受力那么差,一场意外罢了,我竟然会痛苦到要靠遗忘来逃避。”
“……”
“你说,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人?”
年冽凝视着她的小脸,许久才取下口中的香烟,喑哑道:“不是。”
宁倾垂下眼帘,“可我觉得我是。”
年冽屏住呼吸,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他笃定且真挚道:“你不是,宁倾,你一直很勇敢。”
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这样觉得。
到后来发生得一切,包括她跳桥自杀。
她对自己,从来心狠。
对他,也是不遗余力。
宁倾眼里闪动着泪光,“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他用拇指轻抹过她的眼角,阻止眼泪汇聚。
“没有。”
“……”
“你对我来说,永远不会是麻烦。”
宁倾踉跄了一下,他想起她的脚伤,皱眉扶住她的腰。
“受伤了就不要乱跑。”
她没听出他的责备,越发无赖地搂紧他。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就跟三年前一样,年冽,我努力了那么久,是为了让自己独立、不要依靠任何人。”
年冽的大掌贴着她的后腰,听到这话,下颌猛地一紧。
宁倾伸出双手,攀附上他的脖子。
泪眼朦胧。
笑中带泪。
“我以为我做得很好了,可是还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我爸妈也是,司辰哥也是,你也是。”
她低沉的情绪泛滥,触碰到了男人坚硬的心。
年冽稳住她,柔情万千地说:“别这样说自己,在我眼里,你不是灾难,也不可能是。”
宁倾望着他,无助又迷茫。
“……真的?”
他低下头,抵在她额前。
那么多的肺腑之言,盘踞在胸膛,化作对她的怜爱与心疼。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
她的眼泪坠落,烫得他指腹生疼。
他说:“你会不会离开我。”
女人咬唇,年冽的心头出现一抹恐慌。
正当他要再追问时,宁倾双手往下压,整个人踮起脚尖,仰起了头——
她吻住了他的唇。
又恰好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的眸底骤然沉邃,大掌抵在她腰后,反身压她向窗边。
反客为主。
一吻落下,他抱起她走向大床。
思绪沉溺间,宁倾的脑子里闪过白光。。
而后,她听见男人嘶哑到情深的话语。
“阿宁,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