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为什么?”
他的唇抿成直线,不说原因,只强调:“我不去医院。”
宁倾不明白他为什么固执,蹲了下来,试图劝说:“你这么重的伤势,不去医院怎么处理?”
男人不应,下颌紧咬,侧面一看,他的睫毛抖得跟筛子似的。
他重复:“不去医院。”
宁倾冷了脸色,“不行,必须去。”
男人不反驳,或许是疼到话也说不出来了。
宁倾固执地要打电话,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往雨里走。
她反应过来,“喂!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有些生气,冲过去拉扯男人,他也莫名其妙地固执起来,她拽他愣是拽不动。
“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这么冷的天,你连累我变成这样,要你去医院都不行吗?”宁倾着实动了火。
他侧过冷厉惨白的脸,话语比这冬雨还要冷。
“我没让你救我。”
这人!
真是不知好歹!
宁倾素来不喜欢爆粗口骂人的,这下被逼得要忍不住,“我已经救了,还你的救命之恩,你让我救到底,往后你的生死都与我无关。”
男人的步伐停了下来。
她举着伞,拽着他的袖口,路人以那般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又都不敢靠近,怕惹火上身。
宁倾看着他佝偻的腰,压了压心火,“你……”
可是,男人晃了晃,在她的注视下,往前倒去——
她来不及扶他,眼见他磕碰到了地上。
她急得没办法,只能给缇娜打去电话。
“我遇到点麻烦,你让人来接我,就在……”
报了地址,她奋力地把男人拖向屋檐下。
没有多久,缇娜就带着人来了。
看见她时,她一身酒红大衣,姿态冷清,而她一身湿透,狼狈极了。
缇娜狠狠皱眉,宁倾很意外她会亲自来,哆嗦了好几下。
缇娜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宁倾从地上站起来,浑身冷得发抖,唇色惨白,指着地上的男人,“你先帮我救救他。”
缇娜抿唇,一张脸显得更为冷漠。
她对手下扬手,两名男子迅速架起地上的人,往车里拖。
缇娜手举着黑伞,看着浑身滴水的她,有些莫名恼怒。
“拿着。”
宁倾听话地接过伞,只见女人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
她受宠若惊,脱下大衣之后的缇娜更显纤瘦,宁倾心里过意不去,“我不用……”
“闭嘴。”
“……”
缇娜扶住她,走向车那边。
很快,几人到了酒店。
过往的路人无一不侧目,毕竟这样的高级酒店,进来这么两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人,着实引人注意。
缇娜却是不在意,搂紧宁倾胸口的大衣,一路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乘坐电梯到了套房的楼层,温暖的气温与宁倾自己的相差太多,她头昏脑涨,眩晕得厉害。
“撑一下,我叫了医生在等着,马上到了。”
缇娜的话在耳边,宁倾克制着颤抖,挤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可看在旁人眼里只觉得窝火。
她问:“你不就是医生?”
“不是所有医生都能处理内伤。”
男人流了那么多血,怕是伤了脾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她治不了。
宁倾眼里逐渐模糊起来,离尽头越近,她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会是他?
宁倾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等房间里出来另一个女人时,她才确定她没有看错!
的确,是年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