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冽死死压抑着怒火,偏生他的话不像提醒,像是挑衅。
他多日来温顺的脾气按捺不住,掩藏的暴戾层出不穷,“她的事,不归你管!也不用你提醒!”
宴司辰的呼吸时断时续,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
“我是不想管,可你这么对她,我就不能不管!”
“砰——”
铁拳砸在他侧脸,下颌骨传来清脆的响声。
年冽以碾压的力气,将他半个身体都推出了护栏,引起下方人的尖叫。
宴司辰一手握上他的手,不服输地说:“你对我发泄没用,就算你今天推我下去,她早晚还是会想起来。”
“……”
“你总不会以为你们现在真的平和会是一辈子,年冽,这是假象,是没有撕破那些过去的假象而已。”
“……”
“你不是自诩聪明一世、能算计一切吗?那她想起一切后的结果,你算好了吗?”
年冽的表情几近扭曲,一张俊庞铁青,眼里的漆黑浮浮沉沉,骇人无比。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发出:“宴、司、辰!”
“……”
他说不出话,也没有反抗,胸口慢慢窒息。
突地,年冽松开了他。
“咳咳!”
宴司辰剧烈地咳嗽,眼泪被逼出。
就见年冽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你那个药,到底是什么作用?”
宴司辰好努力地克制住咳嗽,瞥了他一眼。
年冽又要被他这个模样激怒,他才慢腾腾地说:“当初那个药本来是用来治疗患有绝症的病人的,一能削弱他们对病痛的感知能力,二也能让他们忘记自己患病后的痛苦记忆,但是那个药当时就不成熟,咳咳……”
他没忍住,咳了两声。
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些,带着些许沙哑。
“她觉得自己因为你,害死了宁愫和自己的孩子,又被你抛弃,对不起任何人,心灰意冷之下,非要参加药物实验。”
“……”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如果不是她百般祈求,我看她受尽了折磨,我是不会同意她用药的。”
这些过去,年冽早已经了解透彻。
可如今听着宴司辰的叙述,他还是全身冰冷,如置冰窖。
他大概永远都无法知道,那时候的宁倾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绝望到拿自己去做实验,只为了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宴司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语气缓了些。
“因为不成熟,导致她在用了药之后的三天中经历了晕厥、呕吐、头痛……最后一次晕倒,她就没有再醒过来。”
他微微直起躯体,“好在她两年之后还是醒了,也成功地忘了之前的一切,但我问过当初的医疗团队,像她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会慢慢想起一些记忆碎片,到了一定时候,她会想起一切。”
年冽垂在两侧的双拳紧握,掌心泛白,拼命克制住惊慌,冷漠地掀起眼帘,“……多久?”
宴司辰的后背靠在护栏上,“依照目前的情况,她在三年前就有了恢复的预兆,至于这三年来的恢复情况,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