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倾知道,此前她差点被放血死掉的事,不止是她受了伤,也又一次重伤了她的父母。
她的手动不了,整个人靠向宁母的怀抱,“妈,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再被人伤害了。”
宁母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一边,年冽看着相互依偎的母女,沉默无言。
心里,却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六月的风温和,整个鄢城都进入了初夏,阳光不燥。
道路两旁的木槿花盛艳,有的已经有了颓败的景象,但不妨碍人们对它的喜爱,多的是人以它为背景,拍照取乐,成为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宁倾身穿着碎花长裙,肩上披着薄款米色针织衫,在自家父母和年冽的陪伴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没出过医院。
每天闷在那个只有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去放风,都快把她憋出病了。
明明在养了一个月后,负责她手的医疗团队就说她的恢复情况特别好,完全可以回家静养休息,偏偏她爸妈和年冽站在一条线上,不准她出院。
就这么熬啊熬啊,熬到春天都过了,她才从医院解脱。
现下站在门口,她身心舒畅,连带这段时间的阴郁和不满都被微风吹散了。
手下把行李放上车后,年冽和宁父说了几句话,转头就看见宁倾站在风中,裙摆飞扬。
她闭着眼,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微风过境,她长过腰际的发飘飞,如最纯粹的天使一般,摄住了他的心魄。
他挪不开眼,径直往她而去。
宁倾听见脚步,睁开眼,转而对他一笑,“出院真好。”
他跟着松懈下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是让你呆在医院久了,你有意见了。”
宁倾拍掉他的手,佯装不高兴,“天天呆在这么阴沉沉的地方,我不发霉都要发霉了。”
如此鲜活俏丽的她,比从前更触动他的心。
年冽抬手,将她飞扬的发丝勾在肩后,“好,怪我。”
他承认“错误”,宁倾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倾倾,过来准备回去了。”
宁父喊了一句,宁倾回:“好,马上来!”
她知道他的眼神还在她脸上,故作傲娇地昂起下巴,“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年冽宠她,配合着她,“谢谢阿宁不生我的气。”
她绷不住笑出了声,挽上他的手臂。
“走吧,回家。”
几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回了倾园。
佣人按照时间,早早地准备了午餐。
几人回到家里,休息了片刻,就上桌吃饭。
饭桌上虽然没有多少声音,只有宁父和年冽偶尔的交谈声,宁母始终一言不发,但神情是平静的。
宁倾的心充满了温情,大概,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还未感到满足,她又想到了一个人。
宁愫。
他们这个家,原本就是四个人。
如果她姐姐也在,就好了。
微弱的失落袭上心头,入目的是一双手,将一块排骨放在她的碗中。
宁倾愣了愣,抬头对上年冽。
他好像知道她的失落,唇边的笑愈发柔和,“吃饭。”
她收敛了心神,点头说好。
宁父看着二人的样子,说不出是有点什么,默契倒是默契,年冽对宁倾自然也是好,可感觉还是差点什么。
他想了想,停住手里的动作,问两人:“你们两个复婚也有这么久了,不考虑出去蜜月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