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冽睥睨着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宁倾想打自己的嘴,这说的什么蹩脚理由?
无声的静默铺开,在两人之间起了无形的阻隔。
男人嗓音冷淡:“我记性一向很好,不用你提醒。”
一颗滚烫的心被泼了一瓢冷水。
宁倾的忐忑消失,表情有些僵硬,“……好。”
“……”
她绞紧手心,不看他。
“今天忙了一天,都很累了,你早点睡吧,我回房了,晚安。”
她走向自己的门口,推门而入。
“啪嗒。”
锁落上了,将二人隔绝开来。
年冽冷眼凝着那扇门,下颌死死咬紧,侧颜冷硬得夸张。
最后,他气得退回房间,大力甩上了门。
“……”
听着隔壁的响声,宁倾背靠在门上,苦涩地一笑。
她已经低头去找他,聪明如年冽,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拐弯抹角地示好?
可他还是这么冷漠,对她的示弱不屑一顾。
他到底,要她如何?
宁倾不知道,心口的麻痹逐渐蔓延。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
翌日,清晨。
夜里下了微微小雨,一直到天亮都没停。
顾家的整个庄园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如临仙境。
宁倾从行李中取出了一件小黑裙,胸口绣着白花,典雅又素净,很适合去墓园。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精神不佳的自己,有些悲凉。
拿出许久没用过的化妆品,给自己化了个淡雅的妆,把疲态遮住,她才出了房门。
恰好的是,隔壁的门也开了。
年冽与她同时踏出房门,听到声音,两人向彼此看了过来。
“……”
“……”
相对,无言。
年冽不难看出她化了妆,想到昨晚她的一举一动,薄唇微抿,要说什么。
谁知道,宁倾直接转身,走向楼梯,像是故意避开与他说话的机会。
年冽皱眉,没说二话,以为她只是气他昨晚不理她的示弱。
他是生气。
既气她一心认定了他不愿意来米国看那孩子,又气她主动联系顾南浔、还当着他的面那样关心那个男人,连他是否婚嫁都那么上心。
他本来是压着恼怒的,也不想对她生气,免得她说他小肚鸡肠,几次三番地避开她,独自消化怒火。
可昨晚他从门缝看见她走近,开门之后却忍不住对她冷言了一句。
看她受伤的表情,他心痛又火大,安慰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罢了。
面对她,他怎样都是错。
她已经受了一天一夜的委屈,他不能再过分了。
这么一想,年冽难掩愧疚,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哄哄宁倾。
“……”
早餐平静异常,年冽在找机会开口,宁倾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到了准备出发去墓园时,她终于回头对他说了一句话:“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年冽眼里亮了下,脚步都变得有些急促而殷勤,来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阿宁……”
宁倾微微蹙眉,“雨有点大,你还是和我分开走吧。”
年冽僵住,掌心中的小手滑走。
眼看着旁人为她撑伞,渐行渐远。
“年先生,该走了。”身侧的人提醒,年冽才收回复杂的目光。
他伸手,拿过旁人手里的伞柄,自己撑起,向着她的方向快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