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在那里站了四个小时。
宁母有些烦闷,宁父洗了澡进门,就看见她站在那儿,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他擦了擦短粗的头发,“你站那里干什么,不休息?”
宁母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到床边,“你说这人什么意思?”
宁父拿着吹风机,明知故问:“什么什么意思?”
宁母剜了他一眼,“楼下那人都来了一个月了,天天来,一来就是几个小时,他什么意思?咱们不理他,他还要在那儿站一辈子不成?”
宁母身为一个女人,对贞洁这种事看得是很重的。
何况她和宁父是把宁倾和宁愫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出了那种事当然心疼又愤怒。
只是,女人总归是女人。
那家伙看着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自己做了错事,承认得是晚了,但总归是承认了,也说了要娶自己女儿。
娶不娶另说,他们同不同意也另说。
但目前这社会,能勇于承担责任的男人太少,他这么坚持地守着他们一家,明显是为了道歉。
就算她是铁石心肠,再多的恨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
宁父犹疑,没有说话。
宁母坐在他身边去,他开了吹风机。
趁着嗡嗡声,宁母皱着眉头说道:“为了求得原谅,他也是对自己够狠,前大半个月都是晴天,他站底下就跟不知道热一样,昨天一夜都没走,我记得……晚上还下了暴雨来着。”
谁知道他今晚又来了。
这男人一定是存心的!
想让她同情他!
宁母想着就觉得气愤,“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又不要脸地不许我们报警,现在还好意思天天守在楼下,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那张脸长得跟小白脸似的,还整得是个特权阶级,想说我宁家告不起他是吧?真是气死人,好意思说娶我女儿?我呸!”
吹风机突然关了,她适时地闭了嘴。
宁父拧眉看着她,“你叽叽歪歪半天,说什么呢。”
宁母的嘴巴动了两下,“……没说什么,就说楼下那小子不要脸。”
“……”
宁父盯着她,眼里都是无语的意思。
宁母不高兴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宁父冷哼:“哼,女人就是心软。”
“你听到我说话了?好啊你,你装没听见!”
宁母恼羞成怒,宁父将吹风机的线一圈圈缠绕起来。
“我可不是你,咱家女儿也不是你,看他守了就好就同情这么一个畜生。”
宁母有点心虚,“我哪里同情他了?我就是觉得这人虽然做错了事,但不是坏!”
“……”
宁父冷笑,将吹风机收进抽屉里,躺上床去,根本不理她。
恰好,窗外风声大作。
很快就下起了雨。
“下雨了!”
宁母下意识地走到窗边,他果然还没走!
她看向床上,宁父一点表示都没有。
“……”
盛夏的雨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刚刚还小着,一下子就转成了倾盆大雨。
听着风声,宁母晓得自己心软了,想了想隔壁房间的宁倾,她硬下心肠,转身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