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地叫来了医生,找借口检查了她身上,还好,没有受伤,也没有自残后的痕迹。
只是,她这般安静,比此前的歇斯底里更让人害怕。
宁母听了他的话,捂住嘴巴,低低地流泪。
宴司辰只能安慰,说是看看之后的情况,不行的话,就必须进行强制的治疗。
“……”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宁倾看上去还是挺好的。
除了不说话。
宴司辰的担忧已经到了极点,偏偏是这个时候,宁倾竟然对他开了口!
门外的医生正等待着,病房里,宴司辰坐在宁倾面前,面容温和,“倾倾,这两天觉得怎么样?”
女人看向他,摇头。
“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倾端着那双清透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他不死心,再问了好几个问题,她还是那个模样。
宴司辰很是挫败。
这辈子,让他唯一感受到失败和心痛的,都只有眼前的女孩。
他闭了闭眼睛,准备要起身去叫门外的医生。
“可以帮我开一下窗吗?”
女人突然出声,让他后知后觉了几秒。
随后,他惊喜道:“倾倾,你……”
宁倾没什么表情,透白的脸上似乎发着光,既脆弱,又美到让人心惊。
“你别动,我帮你开。”
男人走向窗边,将窗帘拉开,推开两扇玻璃窗,回头时,唇角带着温润的笑。
“怎么样,透气些了吗?”
宁倾点头,“谢谢。”
他心里不知是高兴多一些,还是伤感多一些,笑容有些苦,“你跟我不要这么客气了。”
宁倾低下头,这些天来,她的内心承受着无法言说的折磨,明明吃穿用度都很好,整个人却瘦了一圈,下巴都尖削了不少。
她轻声说:“司辰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不知怎的,宴司辰的心重重一跳。
他好像预知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唇边的弧度自然而然地落了下来。
宁倾装作没看见,或是不在意。
“我听说,你的医疗团队正在试验新药,就是你之前在我们家跟我父亲提过的那种药。”
宴司辰的心沉重了几分,他猜对了。
男人不再温和,俊朗的五官都沾染上了沉重。
他问:“……你提这个做什么?”
宁倾稍微提了一下唇角,但是太费力,也就作罢了。
“你们在征集志愿者来试验新药,我是知道的,但是志愿者没有那么容易找到,我想你也很清楚。”
“所以呢?”
“我愿意做第一轮实验者。”
“……”
宁倾的眼里没有情绪波动,始终都是温淡无畏的,就好像没什么能勾起她的情绪起伏。
她说:“我自己的情况如何,你清楚,医生清楚,我也清楚……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觉得我的病再慢慢好转,我自己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怕,等周期再长一些,我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身边的人……司辰哥,我不想让我爸妈再担心下去了,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
一段平静的叙述,从她的口中说出,那些伤害和死亡在她眼里,就只是几个单纯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