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这一次竟然跟以前的霸道不一样,夜千宠仰着脸看了他好一会儿。
“有可能,以后我真的不能出来见你,你不难过么?”
寒愈冷着声,“我像不难过的样子?”
“那你是答应了吗?”她很认真的问着。
偏偏,他没有开腔。
过了会儿,才松了她的手腕,去握她的手,“冷,回屋去。”
夜千宠没动,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湖底栈道确实不暖和,但至少没有来回流窜的风,也没有那么的冷。
没办法,寒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劈到了她身上。
但是转眼,夜千宠又把大衣拿了下来,踮起脚略显吃力的穿回他身上,然后自己把身子往他怀里钻。
大衣够大,也几乎能把她裹住,总比她一个人暖和来得强。
女孩主动依偎过来,男人胸口已经软了一片,手臂圈着她,往怀里裹了裹。
也低低的道:“至少元旦陪着我?”
夜千宠心底忽然很酸,埋着脑袋点了点。
可他又问:“除夕呢?”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你不是应该要回太奶奶那儿么?”
寒愈没吭声,大概是只想跟她一起过,所以忘了新年应该这样安排才合情合理。
两个人安静了好久。
男人的声音才在她头顶沉闷的响起,“你就是故意的。”
她不明。
“这就是你的心思?”听他继续说着,夜千宠能听出他的不悦,甚至是愠怒。
仰眸见他定定的盯着她,“回来就送个戒指,现在又给了我这么个处境,我怎么都不可能甩开你了不是?”
她微微蹙眉,微咬唇。
忽然伸手,“那你要是觉得我利用了你的感情,甚至在耍你,可以把戒指还我。”
寒愈看着她的手往他手指上的戒指伸来,也不动,却死盯着她的脸,“你敢摘就摘。”
其实她在想,如果早一点看到那些东西,她肯定不会把东西送出去。
确实后悔了,正好趁他有这意思拿回来倒也挺好?
她真的就去摘。
寒愈薄唇一下子紧抿,唇角明显一沉。
终于气得抽出那个手直接扣住她的脑袋,气息也沉沉的压着她,“你嫌气得我还不够?”
夜千宠反而平静的望着他。
她早就知道对这个男人,她是真的恨不起来。
都已经看到事实了,她却实话都不敢说,哪怕未来真的确定了真相就是如此,她也一定做不到像电视里那些人一样报仇雪恨的。
连她下定了决心离开他,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压抑。
于是,她抬手,指尖碰了碰他一场冷硬的下巴,五官的线条在她指尖一一走过。
最后她又停在了他菲薄的唇片上。
“你低一点好不好?”她忽然轻轻的开口。
寒愈眸光危险而深暗,带着几分探究的凝着她,却无动于衷。
夜千宠踮起脚,自己勾着他的脖子将柔唇递上去,轻轻的吻了他,一下、两下的碰着,很小心,又很直白。
男人看着她踮脚累了,终于不满的落下去,然后望着他。
也终于薄唇微掀,“你在干什么?”
她似是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会觉得委屈,就当是补偿你的,行吗?”
寒愈面色不悦,抬手拿掉她勾着自己的皓腕,显得有些寡情,“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享受,不是拨斤划两的算账,我不需要补偿。”
说罢,他大概是想跟她拉开距离。
可是女孩仰着头,语调淡淡又直戳人心,“你走了我会冷的。”
寒愈果然顿了身形,只得就那么低着头看着她,“那就回去。”
可她又不愿意挪步。
被拿下去的双手又抬了起来,只是这次没有去勾他的脖颈,而是像不经意的、无聊的打时间,指尖在他胸前的衣服上若有似无的摩挲着。
寒愈除了那一件厚重的大衣外,里头还有一件西装外套,然后是冬季的衬衫。
来的时候他没那么多时间准备,西装没有换成休闲的,直接就登机了。
夜千宠已经挑开了他西装外套的口子,目光落在他偏口的衬衫上。
手指放上去,手感很好,暖暖的。
只有她试图把他的衬衫从西裤里拿出来的时候,男人才低声警告:“不要继续了。”
女孩轻轻仰脸,“你会生气吗?”
寒愈倒是没回答。
但她握着他的衬衫衣角想用力拽出来的时候,他去握了她的手阻止。
夜千宠笑了笑,只好放弃了。
可也没完,她不把他的衬衫拽出来,转移了动作,很认真,又像很没有目的性的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寒愈薄唇紧抿,目光始终凝着她,看着她这几乎从来没有过的主动行为,眉峰微郁的蹙着。
她把他的衬衫纽扣从上到下的解开,只剩最后一粒稍微被别进西裤里,她才停下来,仰眸:“会冷么?”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一言不。
那个画面其实极具视觉冲击。
男人结实的胸肌、腹肌一条直线的呈现着,但是衣服袖子都穿得好好的,颇有一种矜贵于雅痞的完美融合。
夜千宠吻他会觉得累,所以帮他解完衣服纽扣,其实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了。
所以有些无助的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儿。
偏偏,寒愈无动于衷,反而只是平稳的一句:“玩完了就回去。”
这话多少是有些刺激到她了。
但是夜千宠也听出来了,就算他极力使得嗓音平稳,也依旧带上了不一样的沙哑,一双眸底泼墨一般的黑。
如果她告诉他,在这件事清楚之前,这会是最后一次,他还会这么淡定么?
看起来他也不冷,夜千宠没打算帮他把衣服纽扣扣起来,反而咬了咬牙,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
一双手已经放在他的皮带扣上。
很明显的,男人下颚微微收紧。
她却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也没有低下头,目光平视着,脸颊稍稍贴着他的胸膛替他取暖。
指尖解开他的皮带显得有些吃力,好在她动作不慌不忙,所以反而显得很会调弄人。
夜千宠以为,就他以往的定力,她解开皮带,他就应该绷不住了,直接将她抵在这儿进入正题。
可惜,这次她真是太低估了一个男人控制自如的能力。
所以,等她解开皮带,就只剩她自己的尴尬了。
她抬眸看到的只有男人平静的脸,“你这是想干什么?真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只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
夜千宠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又莫名的有些不甘。
于是,她又把皮带给他扣好。
就在寒愈以为她终于作罢了的时候,她却又开始重复解皮带的动作。
就这样解开了,又帮他扣好,然后又解开,一直慢悠悠的重复着,偶尔一双月眸仰起来看他一会儿,像是无声的邀约。
寒愈一双眸子是沉了又沉,淡淡的愠怒翻了几次,又压回去。
终于在她又一次解开后想再扣上的时候,男人喉结狠狠滚动,一把扣住她一直没停过的手腕,将她重重压在栈道墙壁的时候,气息也变得粗重起伏了。
紧接着一言不只低下头重重的吻了她。
她知道自己如愿了。
不挣扎,承受着他绷了许久终于才溃不成军的欲望,相反,她一个小手继续主动。
但是往下探没一会儿,被男人忍无可忍的给捉住了高高举过头顶压在墙壁上,不准她再乱动。
继续着他侵略性的吻,跟之前每一次一样,一个步骤都不落下。
她怕他冷,结果男人冷哼:“热!”
承受她撩了这么久,又燥,又热,没爆炸已经不错了。
夜千宠真是头一次搞那些小动作,他问她“跟谁学的?”的时候,她也只是笑一笑。
湖底的玻璃栈道里静悄悄的,后来才逐渐被他们美妙的声音取代。
偶尔,她还能看到对面玻璃墙内有金鱼悄悄游过来,定睛看了会儿后忽然蹿走了,活像被羞到了。
这种事情,到最后,她一向都是闭着眼任由他去,也不管自己最后会怎么回到水云宫内。
他把她抱起来回到车库,将她放到车里的时候,她睁开了眼,忽然问了他:“够了么?”
男人明显是愣了一下,看着她贴过来的身子,眼神虽然不凶,但是嗓音带着警告:“不准再闹了。”
她声音轻轻的,“我没有啊,只是喜欢这里!”
既然她喜欢,寒愈又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好久。
她觉得太久了。
终于回到屋里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遇到,她被抱回楼上,放到床褥里。
翻了个身,模糊的道:“我要睡觉,明天洗澡。”
这儿不在家里,半夜寒愈不方便在她房间待太久,只好由着她。
出来的时候,寒宴在走廊不远处咳了咳。
寒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十几分钟后才又出来,已经冲过澡,换上一身睡袍。
寒宴声音不大,“这边也没有异常情况啊?”
所以,寒宴严重怀疑,是不是上头下错命令了。
寒愈略弯腰撑着护栏,好半天也没吭声。
“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寒宴等了会儿,才道。
没想到男人“嗯”了一声,然后又迈步回了房间,留下寒宴一个人一头雾水。
之前是小娘子一个人情绪不对劲,这下怎么连带小叔也有问题了?
*
第二天早上,水云宫静悄悄的。
按照以往的时间,这时候至少佣人都快把早餐准备好了,寒愈也晨练一小段时间了。
但是今天大家的睡眠似乎都默契得很,一致睡得香甜。
伍纪秋兰还算是起得比他们早的,看到佣人刚把早饭准备到一半,有些诧异,“大家都起晚了?”
佣人倒是笑了笑,“也没有,夜小姐跟我们一块儿去买的食材,今天多逛了一会儿。”
妇女这下更诧异了,“她陪你们买菜?”
千千不该逛街的。
“她人呢?”伍纪秋兰问。
佣人依旧笑着,道:“应该快回来了,一定要排队买早饭,说忽然想吃那个了,让我们先回来了!”
这话正好被下楼的寒愈听到。
男人眉峰皱了起来,“你们回来多久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时间都一个多小时了。
佣人起初是笑着的,但是看寒愈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都噤了声。
寒愈转身迈步上楼。
幸好她的手机没有关机,而且只响一次她就接了。
“在哪里我去接你。”寒愈一边往衣帽间走。
夜千宠刚刚就是在等他的电话,听到他的话才道:“不用,我特意等你醒过来告个别,跟你说完就关机了,马上就登机,回华盛顿。”
寒愈眉头蓦地更紧,“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