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已经整整两周年。
燕一谢最近忽有种很浓重的危机感。
事起因于前几天, 姜宁睡梦中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当时窗外正下着细密模糊的雨,入秋的凉气和华灯初上一同隔离落地窗外。
地毯上扔着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宴的邀请卡,一把小提琴, 一件红『色』的抹胸裙, 还东倒西歪着一双黑『色』细带高跟鞋。
燕一谢的白『色』衬衣和泛着银光的手表落上面, 男人的冷厉味冲淡红裙上甜腻的『奶』气香。
两人的衣散『乱』一起, 宛如缠吻。
氤氲着沾湿的雾气爬上玻璃窗。
虽已经深夜, 但暧昧的气息还充斥着整个房间、整个大床。
姜宁已经疲惫而安稳地睡着,紧阖的睫『毛』沾着湿润, 脖颈泛红, 一片一片樱粉的痕迹犹如翩跹的蝴蝶,她白皙玲珑的皮肤上开出绝艳的花朵。
令人着『迷』。
因此有人舍不得入睡。
燕一谢从后面把她揽怀里,轻轻地啄着她的嘴角, 不断地与她缠吻,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如待珍宝。
睡梦中的姜宁发出难耐的低『吟』, 无意识翻了个身, 却更加跌入怀中。
燕一谢低眸看她。
结婚已经两年, 这两年, 和姜宁都深爱彼此, 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
此时此刻,无声的深夜中, 燕一谢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上帝的眷顾, 得到了年少时从未指望过的幸福。
忍不住恶剧般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她的睫『毛』。
姜宁感觉有些痒,长睫轻颤,脸朝燕一谢胸膛处贴了贴,又蹭了蹭。
燕一谢克制住心的欲望, 低笑一声,声音低沉而磁『性』:“晚安,以后还有很多纪念日。”
略显冰凉的唇深无限地吻了姜宁的额。
姜宁埋进胸膛中的唇轻启,仿佛是呓语般,难耐地低低“嗯”了一声,模糊不清地说了三个字。
“说梦话吗?”燕一谢觉得十分可爱,不自禁姜宁脸上轻抚。
白日拧着眉时,有种肃杀冷厉感,令燕氏上下不寒而栗。而极少有人见过面对姜宁时的这一面。
目光直直落怀中的人身上,眉目一片柔和与温,仿佛灵魂里也有座火山,能将她烫化。
不由自微微低,将耳朵凑到她唇边,试图听清她说些什么梦话。
的占有欲时常强烈到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连她梦里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都着魔地想知。
这时,姜宁又呓语了一遍。
这次清晰了些。
落入了燕一谢的耳中。
“yan ru gu……”
燕一谢僵了僵。
是什么吃的?还是什么地名?
但是燕一谢脑海中逡巡了一圈,没找到任何能与这三个发音合上的事。
……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像……
是个男人的名字?!
眼睛猛地眯了起来,像只警觉的豹。
紧接着,怀里的姜宁像是梦见了谁,一遍又一遍地开始唤这个名字。
她微张着红润的唇,眉心紧蹙,眼角开始泛湿,像是极为不安,又像是极为动。一边唤别人的名字,双手竟还同时紧紧抓住燕一谢的手臂。
燕一谢:“……”
终于,燕一谢辨认出,第一声,第二声,第四声。
合起来是——燕如顾。
不一定是这三个字,但是发音的确是一个人名没错。
*
翌日,日上三竿,雨后的空气湿润清爽,微微拉开的窗帘外树影幢幢,借着缝隙照进来落地毯上。
姜宁从混沌中醒来,茫地眨了眨眼,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腕,遮住了还泛着水光的眼眸。
坐沙发上平板看新闻的人察觉到她的动,走过去将窗帘拉得紧闭,并走到床边俯身,伸出有力的大手,『揉』了『揉』她的眼窝和腰肢。
“早。”燕一谢的声音低哑。
但不知是不是姜宁的错觉,像透着一丝闷意。
她牵住燕一谢的手,借力微微直起身子,拽过枕,后有气无力地趴枕上,侧看燕一谢,问:“几点了?”
“十点。”
姜宁一惊一乍:“你怎么不叫我?”
“不忍心。”燕一谢低眸看着她:“我给设计院打过电话,替你请了假,今天你可以休息一整天。”
姜宁寻思最近院里也没什么事,请一天假也没什么,便兴高采烈地享受起了打工人难得的假期。
她晃了晃燕一谢的手,刚要说什么,柔软的子忽从肩膀上滑下,她瞥见自己肩膀光滑一片。
“……”
老夫老妻归老夫老妻,脸皮厚归脸皮厚。
现的状况可是燕一谢衣冠楚楚,而她浑身赤/『裸』。
姜宁顿时两颊燥红,急匆匆子裹住自己:“你醒了你怎么不给我把衣服穿上?”
燕一谢觉得笑,随手拿起替她放床边的小熊睡衣,眼神有几分晦暗不:“你确定?要我帮你穿?”
姜宁:“……”
结婚两年,总感觉燕一谢的侵略『性』不减反增。
只要能逮住把她吃干抹净的机,是半点也不含糊。
姜宁浑身酸软,手指上都残留着吻过的痕迹,可不想再放纵一遍。
她瞪了燕一谢一眼,急匆匆地抓过自己的睡衣,将自己像茧宝宝一样裹子里,三下五除二套上睡衣。
几秒后,蠕动的子顿了顿,伸出一只遍布粉『色』吻痕的手。
姜宁咳了声:“没有内裤。”
衣帽间与卧室相通。
燕一谢边走,边捡起地上散『乱』的红裙与白衬衣,抽出姜宁的内衣抽屉时,脑海里不由自地闪过昨晚姜宁动时仰起修长漂亮的脖颈的模样。
不自地顿了下。
竭力镇定自若:“要哪一条?”
姜宁说:“白『色』小樱桃的那条,或者前不久我买的粉『色』那一套。”
燕一谢拿起一条点缀了小樱桃的洁白小内裤,不敢多看,快速回到床边,递给姜宁。
子里窸窸窣窣,姜宁很快穿睡衣,探出来。
“你脸红了?”
“没有。”燕一谢迅速打断。结婚已经两年了,还动不动她的挑逗下不受控制地脸红耳垂红,这实有点损伤男人的尊严。
为了证自己淡定自若,燕一谢居高临下地看了姜宁一眼,忽掀开子,将她抱了起来。
“我抱你去浴室?”
姜宁两只光滑白皙犹如藕段的手圈住的脖颈。
她轻轻凑过去,鼻子蹭了蹭的俊脸,并耳垂上咬了咬,轻小的声音宛如一把转动挠痒的细刷:“啊,亲爱的。”
燕一谢:“……”
能维持镇定,的耳垂却出卖了,迅速红了起来。
待姜宁洗漱完,两人打开房门,去餐厅吃早餐。
“怎么不自己先吃?”姜宁戳了戳燕一谢的胸膛。
燕一谢将果酱递给她:“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既替你请了假,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家里,我陪你出去兜兜风?”
“啊。”姜宁眼睛一亮:“刚我有一间新开的美术馆想去。你陪我。”
燕一谢“嗯”了一声。
吃了几口,显得没什么食欲的样子,期间不断抬起眸,视线落姜宁脸上。
身形高大,本来什么也不说也极有存感。这时候眉梢又不着痕迹的蹙起,实让人难以忽视。
姜宁吃着早餐,抬起一不小心与对视,莫名感觉脊背一凉。
又来了。
那种嫉妒到灵魂出窍的眼神又来了。
刚结婚那大半年是燕一谢最不稳定的时候,大约是占有欲过于强,时常担心姜宁突消失,恨不得去哪里都把姜宁困自己身边。
家中也十分的黏人,看个报纸都要把姜宁拉到腿上坐下,圈住她一起看。
随着时间过去,姜宁并未如噩梦中的那样离开,并给足了安全感,这才逐渐变得正常了点。
但是现怎么……
姜宁不由得抬着与燕一谢对视了几眼。
难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宁回忆着昨晚的事。
燕一谢和她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们去夜景大厦吃了大餐,还坐车子后备箱看了一场十分浪漫的包场『露』天电影,随后回到家中发生了一整晚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并没发生什么啊。
“怎么了?”燕一谢轻笑着询问,并伸出手,揩掉了姜宁嘴边的沫子。
看起来十分正常。
难是自己的错觉?姜宁想。
可能是昨晚的梦把自己给弄晕了。昨晚的梦姜宁这儿已经有些不记得了,只零碎地记得自己像梦见了上辈子的一些事。
“没什么。”姜宁继续大口大口地吃早餐。
燕一谢抬手『揉』了『揉』姜宁的发:“快吃,吃完我带你去美术馆。”
姜宁雀跃起来,喝了口咖啡:“!”
燕一谢也笑了笑。
可随即,垂下了眼,心却有几分无法疏解的沉郁。
能够很确定姜宁昨晚的梦话里唤的是一个人名。
但不确定是谁。
或许只是哪部电影里的角『色』?
努力想让自己不要去想,但姜宁梦中,以那样深思念的语气,呓语着喊另一个人的名字的样子,实让难以忽视。
今早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嫉妒和不安悄从心中滋生。
——到底是谁?竟能让姜宁梦中念念不忘?!
——姜宁和有什么系?!
这一年多竭力克制自己的占有欲,以免姜宁当成妒夫。
此时此刻打算先查一查那个所谓的“燕如顾”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如果真的是人名的话,再问姜宁说也不迟。
否则贸贸吃醋,闹出笑话,姜宁说不定不理。
燕一谢沉住一口气,继续闷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