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尤旋也知道, 此时搞这么大阵仗来提亲的人是谁。
不过她昨晚上才刚刚点头, 今天一大早就来提亲,这进度未免太快了些,而且都还没用早膳呢。
尤旋对这位雷厉风行的大人物有些无语:“哪有这么早来提亲的?”
茗儿说:“好事要赶早嘛。不过也不知道是谁, 请这么多媒人,跟抢亲似的。”
说到这儿, 她顿了顿, 有点怕怕地开口, “夫人, 总不至于又是那个江学文, 要抬你为妾吧?那这就太恶心了!不就是仗着有个知府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带这么作践人的。”
穆庭蔚昨晚过来茗儿是不知道的,如今看着这派头她会去猜想是江学文, 似乎也非常合理。
不过出了前头那档子事儿,江学文若还敢来提亲, 那可就真的奇了。
尤旋也不戳破, 只是对茗儿说:“那你去瞧瞧,看究竟是不是他。”
茗儿其实心思早飞到落雁堂去了, 如今听尤旋这么说, 赶紧应着颠颠儿跑走了。
尤旋这会儿也不急,带着元宵去前厅用早膳。
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儿子跟前, 他也不用人喂, 自己规规矩矩坐那儿大口大口地吃。
因为自幼教导的原因, 他吃饭的时候没有『乱』跑的习惯,不过许是心情很不错,坐在那儿两条小短腿一蹬一蹬的。
尤旋见了好笑:“不就是昨晚跟镇国公出去了吗,把你乐成这样?”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果然是与生俱来的。
元宵抬头看尤旋:“娘亲,你到底答应了跟镇国公去帝京没有?”
见尤旋不说话,他有点发愁的样子:“刚刚茗姨说有人来提亲了,是不是又有人要娶娘亲了?那娘亲这次会嫁人吗?你嫁人了,是不是就不能去帝京了?”
看他小大人似的模样,尤旋拿帕子帮他擦了擦嘴上的残羹,眉梢轻扬:“这么想去?”
他纠结地拧了拧眉头,纠结了一下,最后冲尤旋乖巧地笑:“没有特别特别想去,娘亲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一直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尤旋听得心上暖暖的,『摸』『摸』他的脑袋,思索着说:“元宵觉得,镇国公好不好?”
“好啊。”
“那,元宵喜欢他?”
“嗯,喜欢。”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元宵最喜欢娘亲!”
“那……如果镇国公给你做父亲呢,你觉得好不好?”
“咦?”元宵愣了一下,“可是我父亲不是在天上吗,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尤旋唇角抽了抽,恨自己昨晚上嘴快:“元宵啊,其实……”
尤旋正发愁着到底该怎么跟他说自己昨晚的话是在骗他,外面茗儿急急忙忙跑回来了,气喘吁吁,脸蛋儿通红,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尤旋:“夫人,你知道谁来提亲的吗?”
“谁?”尤旋喂元宵吃了一口水晶包,语气漫不经心。
茗儿却很激动的样子:“是镇国公啊!就是前段日子从帝京来的镇国公,天子的老师,权倾朝野的大官,我们大霖战无不胜的战胜啊!”
看她一双眼瞪得快赶上核桃了,尤旋就知道,茗儿这丫头是真的激动疯了。
那穆庭蔚是挺厉害的,但说句实话,尤旋还真没有这场婚事是她高攀了的那种觉悟。如今茗儿一脸福从天降的表情,她就不大乐意了。
“哦,镇国公啊。”她低头吃着蟹黄包,平静的不像话。
茗儿小嘴微张,整个人都愣了:“夫人,镇国公来提亲的,而且是明媒正娶,不是做妾的!”
这种事怎么会这么平静呢,她都要以为自家夫人是惊讶傻了。
镇国公夫人是什么样的身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天底下想要巴结镇国公夫人的肯定比想讨好当今太后的人都多!
被堂堂镇国公提亲,怎么会这么淡定呢?而且这婚事可不能拒绝,否则得罪了大人物,她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怎么能吃得消?
相对于尤旋的平静,此时元宵就和茗儿一样激动,他饭也不吃了,把勺子丢进碗里,扯着尤旋的袖子喊:“娘亲,茗姨说是镇国公提亲的!是镇国公,他要娶你!”
他瞪着圆溜溜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
尤旋被他摇晃得筷子都拿不稳了,无奈放下来,『摸』『摸』他脑袋,看向茗儿:“母亲怎么说的?”
茗儿道:“奴婢刚刚偷偷看了几眼,琢磨着老夫人似乎吓坏了。”
这阵仗,樊氏是个经不住大事的软『性』子,似乎是会被吓到的。
尤旋想了想,起身:“咱们去落雁堂看看吧。”
茗儿一惊:“夫人,这,你去不太好吧?”
哪有人家提亲的时候当事人在场的?
尤旋笑:“我若不去,只怕母亲也不敢拿主意呀。之前媒人上门,哪个不是我赶走的,又不是未出阁过的女儿家,怕什么?”
她说着,牵了元宵的手已经提起裙摆出门了。
茗儿赶紧跟在后面:“夫人,那这亲事,您是应呢还是拒呢?人家是镇国公,如果拒了婚,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尤旋若有所思:“这倒是有可能。”
“啊?”茗儿被吓着了,“那,那怎么办?”
尤旋忍着笑,不再逗她,到了落雁堂门口,她道:“我晚些与你细说,你先带元宵去别处,我自己进去。”
茗儿虽然好奇,但尤旋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再多问,牵过元宵的手,笑说:“小公子,咱们去旁边『荡』秋千好不好呀?”
——
尤旋进了屋,看着一排六个媒人在屋里坐着吃茶,樊氏居于主位,应对着媒人那六张巧嘴儿,她讪讪笑着,看起来有点无措。
看见尤旋进来,樊氏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唤了一声:“阿贞!”
六个媒人也顺势看过来。
其实她们都来过尤家,不过以前说的那些个亲事,自然都算不上好的,尤氏也没给过大家多少好脸『色』。
她们原本都觉得,尤氏这种的,是商户女,又是和离过的,还带着个孩子,若非仗着有几分姿『色』,根本没有人瞧得上眼,偏她还那般挑剔。媒人们也大都不愿再登尤家的门庭。
谁想到这尤氏竟得了这样的造化,如今居然让镇国公给瞧上了。
镇国公多大的官儿,她们这些寄州城土生土长的『妇』道人家不知道,但寄州知府江大人都对他卑躬屈膝的,来寄州的那个公主也对他言听计从,那自然是厉害得了不得。
如今几个媒人再把尤氏打量,巴掌大的小脸儿,桃腮雪肤,明眸皓齿,身姿婀娜,除却生过孩子不提,单这相貌身段儿来看,还是寄州城里一等一的好。
二十一岁,年纪是大了些,但顶不住人家底子好,脸蛋儿水嫩嫩的,如今瞧着,不仅不比十五六岁的少女差上分毫,反而因为生过子的缘故,眉宇间更添几许妩媚风情,
这模样,女人看了都喜欢,镇国公会入了眼,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而且,江学文贪恋尤氏美『色』,纠缠她许久的事,她们大伙儿也都是知道一二的。
望着未来的镇国公夫人,媒人们个个儿起身相迎,脸上堆着腻死人的笑。
为首的张媒婆说:“阿贞来了,刚刚你娘还说这事儿得你自己拿主意呢。不过这镇国公当真是顶好的人物了,你配他,便是一辈子享不尽的泼天富贵了。”
说着,还把一份单子递上来:“快瞧瞧,镇国公说这是聘礼的单子,因为寄州离帝京太远,如今也只能让你先过目,等你们到了帝京,再补给你。”
尤旋笑盈盈从张媒婆手上接过,随意看了看,倒真是些好物件儿。镇国公府下的聘礼,丰厚程度自然是秦延生当年比不了的。
确切来说,连零头都比不上。
不得不承认,穆庭蔚还挺给她面子的。
不过一晚上拟了这么个单子出来,有多花心思想必不见得。对人家来说,可能就跟腿上拔根『毛』似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这些尤旋不会介意,她把那礼单合上,右手拿着单子在左手的掌心随意敲击着,若有所思。
几位媒人以为她在犹豫,个个儿使劲了浑身解数,把穆庭蔚夸了个天花『乱』坠,更是不断给尤旋分析着成为镇国公夫人的好处。
尤旋心里暗笑,嫁给穆庭蔚的好处,她觉得自己比她们六个人加起来都清楚。
她去樊氏旁边坐下,顿了顿才道:“这自然是门好亲事,镇国公瞧得上我,也是我的福分。不过,镇国公让诸位前来,可曾交代过什么?”
张媒婆说:“镇国公说了,你若应下这门亲事,明日便在家中候着,他会让人来接你们,一起去帝京。至于这婚事嘛,等去了帝京,自然是要风光大办的。”
不是说今日就走吗?这是为了她和元宵,再耽搁一日?
尤旋也没多想,把礼单搁在手边的案几上:“如此,诸位就去找镇国公回话吧。”
看她爽快收了礼单,媒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就说嘛,这么好的亲事,她肯定是识时务的。
大家放下茶盏起身后,又是对尤旋好一番恭贺与夸赞。
晓得她们的心思,尤旋让春梅一人给了一锭银子作为答谢,这些人才颠颠儿地拿着银子走了。
等人离开,樊氏看着拿起礼单随意翻看的女儿,琢磨着问:“我瞧你答应的爽快,是怕得罪镇国公?”
上次女儿嫁秦延生便是高嫁,吃了委屈,如今来了个更高门第的,樊氏高兴的同时,其实心上有点担忧。
那个人,万一对女儿不好,对元宵不好,那怎么办?
看樊氏这般关切,尤旋觉也不能什么都再瞒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跟樊氏说了:“不瞒母亲,镇国公来提亲之前,有事先跟我打招呼的。”
樊氏有些愕然,镇国公何时来过,她怎么不知道?
送走媒人折回来的春梅听到了,也有些怔愣。
尤旋呷上一口清茶,抿了抿唇,悠悠启唇:“其实,元宵不是秦家的儿子。他,是镇国公的儿子。”
樊氏和春梅互望一眼,都惊了。
尤旋『摸』『摸』鼻子,最后也没跟樊氏和春梅说实话,还是当初对付茗儿的那套说辞:“……那晚在客栈里,镇国公酒醉进错了房,这才致使一场意外。原本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想后面我便怀了元宵。那时候怕传出去影响声誉,这才借了秦延生的名。如今,镇国公知道了元宵是他的孩子,这才要娶我,给元宵一个嫡子的身份。”
樊氏脸『色』有点不太好,想到当初女儿居然被人欺负过,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对那位镇国公也生了些许不满。
尤旋觉得这事她进错房在先,把事情赖在穆庭蔚身上不厚道,见樊氏这般,便也替他说说好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有担当的,如今不是认下了元宵这个儿子嘛。而且元宵极喜欢他,日后有镇国公这个父亲,对元宵而言是件好事呢。”
樊氏还是有点为难:“我听说,那镇国公的母亲和秦延生的母亲是表姊妹,那他们两家也是沾亲带故的,你之前与秦家那一段,嫁过去旁人说闲话怎么办?”
这个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尤旋也不在意,此时笑着安慰樊氏:“母亲怕是糊涂了,我若嫁了镇国公,便是一品国夫人,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来诋毁呢?”
樊氏想想也有些道理,这才渐渐安了心,思索着叹了口气:“这兴许也不是坏事,元宵既然是他的儿子,你嫁过去便有嫡子傍身,应该不会比当初在秦家差。而且,”
樊氏拉着女儿的手,“为娘一直想为你找个贴心的,总不能你们孤儿寡母这么一辈子下去。如今,镇国公不论身份还是才华,自然是千好万好。就是,门第太高了,母亲这心里头慌。”
她说着,又突然生出许多不舍来:“如今,你是又要嫁到帝京里去了,一年到头回不来家。”
看她伤感,尤旋拍了拍樊氏的手:“公爷说了,念及母亲年迈在这里无人照顾,又会时常想念元宵,所以要带你和我们一起去帝京呢,还说要为你安置宅院。母亲若不想承公府太多,凭着咱们自己的银钱,也够给母亲安置一处好院子了。”
樊氏一愣,面上有些欣慰:“镇国公能这么说,可见也是对你和元宵一番真心了。不过,”
樊氏四下看了看这屋子,“我十六岁嫁进来,在这个家里过了大半辈子,哪里走得掉。不瞒你说,这些年我总觉得你阿爹还在这个家里住着,默默地陪着我。我若走了,你阿爹就寂寞了。现在这样小日子过得极好,也不用大老远的折腾,还给你们添麻烦。”
“哪里就添麻烦了,咱们是一家人。母亲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理应为您尽孝啊。”
樊氏『摸』『摸』女儿的脸颊,笑得慈爱:“你是女孩家,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了,镇国公那样的门第更得处处谨慎,老惦记娘家会让外人说闲话的。”
“何况,娘在这寄州城活了一辈子,也没出去过,帝京那样的地方,大人物多,娘这『性』子你也知道,去了也住不惯。”
尤旋看得出来,她所有的说辞都不过是为了替她这个女儿考虑。尤旋心里暖暖的,倒进樊氏怀里,紧紧抱住她,也不说话。
樊氏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你们只管去,只要你们过得好,娘这心里就高兴。”
尤旋知道是劝不动了,她只能道:“那阿娘以后要经常给我写信,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什么都自己硬扛着,最后反而让女儿更伤心更自责了。”
尤旋已经许久没亲切地喊过自己阿娘了,樊氏身形微微一滞,面上笑意更浓了:“好,阿娘以后什么都不瞒着你,经常让春梅写信给你交代情况。你也多写信给阿娘,说说你和元宵在帝京的事儿。”
“嗯。”尤旋应着,搂紧了樊氏,鼻子酸酸的。
——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尤旋发现茗儿拉着元宵在外面站着,估『摸』着是听了有一会儿的墙角,这会儿茗儿的脸『色』不太好。
看见尤旋,她支支吾吾的:“夫人,你之前说的那晚……的人,是,是,镇国公啊?”
尤旋唇角扬了扬:“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碰见他,一定打死他。”
茗儿吓得双腿一个哆嗦,差点儿没跪在地上去。
谁能想到,是那么个人物。别说打了,让她瞪一眼她都没那胆儿……
“夫人,”茗儿讪讪笑着,“其实我觉得,镇国公他也挺负责人的,你看这如今不是要娶你做镇国公夫人了,我们小公子也跟着成了世子,那,还是挺威风的。而且还压了秦御史一头,他以后见了你都得行礼,你说是不是还,挺解气的?”
尤旋哭笑不得:“我又没说真让你去打他一顿,瞧把你吓得。”
茗儿一张小脸儿有些泛白,好一会才带着颤音跟她说:“如果夫人让奴婢去帮你出气的话,奴婢也是,可以去的!”
看她一脸准备为自己去赴死的样子,尤旋苦笑着摇摇头:“好了,知道你最贴心!不过不用你出气,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没有那一晚,哪有这样好的元宵?
回芳芜院的路上,元宵被尤旋牵着手,仰着小脸儿问:“娘亲,镇国公真是我父亲吗?”
尤旋愣了一下,想到他刚刚也跟着偷听了半天,必然听到了她跟樊氏说他是镇国公之子之类的话。
她笑了笑:“嗯,你父亲。”
“可是昨天晚上娘亲说父亲死了,在天上。”
“娘亲,跟你开玩笑呢。”
元宵突然停下来不走了:“那他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小豆子的阿爹就一直在家里的,他怎么跑帝京去了。”小豆子是巷子后面一户人家里的孩童,比元宵大了两岁,偶尔会凑到一起玩耍。
说起这个元宵还挺不高兴的,小豆子的阿爹可好了,给他买很多很多的玩具。小豆子还说他阿爹每天晚上都给他讲故事,给他当马骑。
他也想要阿爹,但是他从来不敢跟娘亲说。
看元宵这会儿拉着一张脸,尤旋蹲下身子看着他:“你父亲他,之前比较忙,元宵知道的,做镇国公很辛苦,要忙很多很多事。”
“大人的事?”
“嗯,大人的事。”
“那他下次让我喊他父亲的话,我要不要喊他?”
尤旋想了想,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笑笑:“我们元宵想怎么喊他,就怎么喊他。”
“嗯,那我就不喊他,因为我很生气,需要哄一哄。”
尤旋被儿子的语气给逗乐了:“好,让他哄一哄,哄不好就不喊父亲。走吧,咱们去收拾东西,明天要去帝京呢。”
这边尤旋刚带儿子回芳芜院,外面门房的人来禀报,说有个自称是镇国公贴身侍卫的求见。
跟着进来的是位身形高大健硕的清冷男子,腰间挂着佩剑,不苟言笑,看起来颇有几分冷冽。
不过此人进来后,倒是很规矩地向尤旋和元宵行礼:“属下萧飒,见过夫人,见过小公子。”
尤旋在桌边坐着,神『色』恬淡,气度雍容。冲萧飒略微颔首,问道:“萧护卫前来,所为何事?”
萧飒拱手:“公爷说,让属下带小公子过去,稍后一起用午膳。”
尤旋目光移向身边坐着的元宵。
元宵从位子上跳下来,仰头看着萧飒,原本是有点儿气势的,不过后来见萧飒看过来,他又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这人他见过的,上回在江家,他不小心闯进南苑,这个人就呵斥他了,很吓人的。
他躲到尤旋后面去,揪着娘亲的衣服,只探出个脑袋来,这才稍微有了点儿底气:“我不去!我,在生气呢!”
萧飒眉心拧了拧,有点不明所以。
元宵又说:“我很生气,需要他哄一哄。”
萧飒:“??”
他云里雾里地用眼神求助尤旋。
尤旋眼底含着笑,神『色』淡淡:“既然元宵不去,萧护卫把元宵的话带给你家公爷,不就是了?”
萧飒有点尴尬,也不好多言,最后只能拱手:“喏。”
他正要退出去,又听到元宵从后面喊了一句:“我很难哄的!”
萧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