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劲儿地瞪着不懂说话的妹妹。
什么叫长得太普通?明明庆北侯这是有男子汉气概,不懂就不要『乱』说!
乐阳公主有些委屈地噘起嘴, 如果不是自幼一起长大, 彼此之间还有情份在,她还想说江白长得挺丑的。
男人嘛, 就应该像孔家三郞这种温柔秀气, 又优雅又有气质的才叫好看。
江白明显是提前衰老,明明才十八岁, 可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看着竟然像二十八岁!
再说了, 男子汉气概什么的, 其实公主殿下也不缺啊。
太后特别为难。
她还是挺喜欢江白的,老庆北侯养出来的儿子, 自然有其父之风, 日后肯定不会养小妾通房!可是, 乐阳就是爱个俊俏的,她这个当母亲的能怎么办?
江白定了定神, 并不在意乐阳公主的话, 而且他早就知道乐阳公主是什么德行。
“臣并不是对公主有爱慕之心。”江白沉默了会儿,“臣一直将公主当妹妹的……”
乐阳公主哼了一声, 『摸』『摸』自己的脸,有点伤自尊。
她还真以为自己的魅力无边了,连江白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终于忍不住对她动心, 还想着怎么委婉地安慰他呢。
哪知道根本不是。
“那你为何反对?”太后也有些不高兴,她家乐阳现在不缺兄长,只缺丈夫。
江白坚定地道:“公主不能嫁孔三郞。”
孔家人脸『色』微变,庆北侯这是何意?难道他想仗着和皇上的交情对付孔家?
这时,就见皇帝打量孔家人,并未怪罪江白,反而神『色』不善地问:“可是有哪里不对?”
孔家人已经气得脸都涨红,孙家的老太太厉声道:“孔家行得正、坐得端,家风正,三郞为人温和善良,相貌才华样样出『色』,哪里不能尚公主?”
江白同样神『色』冷冽,“臣听说孔三郞的通房,一个叫翠衣的女子,已经确认怀胎三个月。”他冷冷地看向上辈子让乐阳公主伤心了好一阵子的孔三郞,“未婚就弄出个庶长子,还妄想公主下降,做白日梦呢!”
“嘭”的一声,太后将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太后气得嘴唇都打哆嗦,“你们竟敢如此辱没皇家!”
孔家人脸『色』大变,吓得跪了一地。
孔家老太太头上的白发都在颤抖,“太后恕罪!此事我们并未知情,如果真有此事,我们决不轻饶三郞。”
接着又转头去叫孔三郎,“三郞,你快跟太后求饶,你并不知情……”
“不,他知情!”江白冷淡地说,“他正打算让人将通房送到庄子里,将此事隐瞒下来……”
郑皇后心疼地拍拍面无表情的小姑子的手安慰,朝跪着的孔三郞投去厌恶的眼神。
这是既舍不得自己的私生子,又想得到尚公主的好处,孔三郞看着风度翩翩,没想到人品如此恶劣。
孔家的大夫人简直要疯了,她气急地对儿子道:“三郞,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快说啊,你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骗了?你说话啊……”
孔三郞那张俊美的脸浮现愧疚和不知所措,讷讷地道:“娘,翠衣一直哀求儿子,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一条小生命啊……她是如此美好的人,她说她配不上我,她会带着孩子离得远远的,这辈子绝对不会影响我的前程。”
孔大夫人的心都凉了,她居然不知道儿子竟然是这么天真的人。
她气急道:“她这是骗你!她生下孩子后,肯定会以此要挟要进府,让你给她名份!她就是一个狐狸精!三郞,你难不成读书都读傻了不成?那等阴险狠毒的女子……”
孔三郞摇头,坚定地道:“娘,翠衣不是这样的女人!她说过,她决不会破坏我和妻子之间的感情,她只想加入我的家庭……”
这下子,孔老太太也要气晕了。
那女人是什么身份?一个奴婢,居然幻想加入世家!而她这个愚蠢的孙子居然还觉得她天真烂漫、没心计?
大齐身份最高贵的四个皇家人现在是气都气不起来,和蠢货有什么好计较的?
高高兴兴地进宫,离开时孔家女眷却是互相搀扶着,背影无比的凄凉。
她们知道,孔家未来的路被脑子有『毛』病的孔三郞堵死了,甚至会连累到在朝中的爷们。
孔家人离开后,宫里的几位主子的气氛都有些沉闷。
太后『揉』着头,“难不成会读书不代表人聪明?”像孔三郎那样,简直蠢得她都懒得说。
皇帝深以为然,“会写诗作画,不代表能当官。”
此刻他深深怀疑科举的考题不够全面,若是中举的都是孔三郞这种货『色』,感觉大齐迟早要完!
“长着一张好脸,不代表是好鸟。”乐阳公主深觉自己眼瞎,再好看的脸没有内涵,她迟早会看腻味,怎么可能过一辈子?
太后一脸惊喜地看她,“乐阳,母后早和你说过,挑男人不一定非得挑好看的小白脸,其实武将之家的孩子……”
“母后,长得丑的,并不意味着心灵美。”公主殿下仍是坚持只要柔软精致的美男子,不想要活得糙的武夫。
太后叹气,果然还是只能在文人堆里找,说实话,其实武夫也不符合她口味的。
“幸好还没下旨。”郑皇后也很庆幸。
“对对,一想到跟这种人成亲,未来的孩子只长脸不长脑子……”乐阳公主打了个寒颤,“真可怕!”
太后也顾不得女儿还没嫁人就一点都不害臊地提孩子,此时她只想回去缓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家出了孔三郞这种奇葩,也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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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跟在帝后身边混了一顿饭后,麻利地滚回南大营。
事情才有个苗头就被他解决,还没定下亲事,乐阳公主的名声没损失,也还来不及对孔三郞这王八蛋产生感情,更不会为他难过。
实在太好了!
太后为此偃旗息鼓,恹了好几天。
郑皇后不被罚站不舒服,天天去探望太后。
她一脸忧虑地对精神不振的太后说:“先前召见孔家的事传出去了,外面的人都猜到是为公主选附马……孔家的事不成,好奇的人不少,孔三郞又不是精明能干的,他通房的事一传出来,世人都知道孔家为何遭到皇家嫌弃。”
“母后,这圣旨还没下呢,乐阳好端端的,竟然贴上孔家的标签……”
为此郑皇后都快要气炸,外面的人耻笑孔家为了芝麻丢了西瓜,但也有一些人酸溜溜的表示,公主居然比不上一个通房。
太后也是气得不行,她猛地一拍桌子,“不行!哀家得尽快为乐阳定下亲事。”
只要定下的人选比孔三郞还好,以后就没人再提这事,她女儿即使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只能是赞美。
郑皇后暗暗松口气,太后总算有精神再去翻群英谱。
“以后得让人先查查,有通房的男人都不考虑!”太后痛定思痛,“老庆北侯身边从来没有什么通房小妾,他和江大夫人恩恩爱爱过一生。还有阿白,也不屑什么通房小妾……没有通房小妾才是好男人啊。”
郑皇后深以为然,默默地想着,皇帝现在也没有侍寑的宫人,是个好男人。
希望他一直好下去。
“英国公府的世子如何?”太后的手停在某一页上。
伺候的老嬷嬷马上将英国公府的世子的情况一一道来。
“英国公府的女人都是出了名的悍『妇』,陆老太太和陆大夫人的手腕强悍,将男人管得服服帖帖的,是以英国公府的家风还算不错,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通房小妾。”
“庶子庶女也低眉顺眼的,像鹌鹑般乖巧。”
郑皇后的眉头蹙起,“母后,两重婆婆都不好惹,乐阳的日子怕是……”
太后摆手,“乐阳有公主府,她们还能跟着住进公主府不成?而且,你觉得她们再悍能比得上乐阳悍?”不是她自夸,她的女儿看到老虎都敢冲过去砍上几刀,两个普通的后宅『妇』人哪敢跟乐阳正面刚。
“阴谋诡计更不怕!”太后高高地仰着头,无比得意,“乐阳自小为了能多吃几个肘子、多耍会儿刀,已经学会和哀家耍心眼,咱们母女俩可是从小斗到大的。”
能从她这个宫斗胜利者手中顺利毕业,小小后宅算个屁!
郑皇后暗暗擦擦额头的汗,她只想问小姑子,为何有这么强的宫斗技能,她还非得拿刀子拿鞭子解决?
乐阳公主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是因为动脑子只能解决问题,解决不了情绪!能动手就不要动脑,你看鞭子一甩,问题跟着情绪都一起解决了,多爽快!”
郑皇后:“……”好有道理!不就和她一样?
“这次先不急定下亲事,咱们先暗地里观察再说。”郑皇后提议,省得又闹出什么笑话。
先前皇帝陛下为讨她欢心,如实同她说过为何要跟踪自己,郑皇后现在还记得皇帝那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
皇帝感叹了一番女人的两面派后,深情地抓住她的手,说还是她表里如一。
郑皇后心里呵呵,那是因为她从来懒得掩盖自己凶残的真面目,自然表里如一了。
这事也让郑皇后投入的感情多了几分。
皇帝够清醒,未来的宫中不止她一人,至少一个脑子清醒的皇帝不会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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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公主光明正大的拐着兄嫂出宫。
先前扮乞丐很有心得的皇帝还想扮乞丐,被郑皇后否决。
“陆世子经常去的酒馆非富即贵,乞丐不能进去,扮乞丐还没到门口,就会被人赶出来。”
皇帝一脸茫然,“那扮成什么?其他的朕没经验。”
郑皇后胸有成竹,“你没有我有!”长年在西北生活,女人首要学会的,就是将自己往丑里捯饬,要是胡人打进来,越美的女人越不安全。
于是,皇帝陛下成了一个『色』眯眯的暴发户,再套上金光闪闪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刺眼。
郑皇后倒将自己弄得很漂亮,但明眼人一看就觉得是那种俗气刻薄的漂亮,脸上的粉多得刮刮就能煎个饼子。
皇帝看着漂亮的皇后变成这样,默默地想着,幸好现在没到吃饭的时候。
“皇嫂,看看我能扮成什么?”乐阳公主兴奋得不行,“要不,我扮成皇兄的小妾?”
“不成,你的形象不能毁!”郑皇后为她分析,“一定要留下美好的形象,就算哪天陆世子发现,也是一桩美谈。”
最后乐阳公主穿上男装。
等她走出来,郑皇后直接看傻了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男装的乐阳公主。
作为一个姑娘,乐阳公主的面孔太英气,不够柔和,她又不喜涂脂抹粉,弱化那份英气。其实乐阳公主的五官底子都在那,穿上男装后,那叫一个惊艳!
宛若一个风度翩翩、俊美无双的少年郎。
郑皇后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不正常。
周围的宫女们脸悄无声息地羞红了脸,心跳快得都要扑出胸口,从来不知道乐阳公主原来如此好看,看着这样的乐阳公主,她们都痴笑一整天时间。
皇帝暗暗拍拍胸口,庆幸乐阳是姑娘,若是男儿身,皇后肯定轮不到他娶。
明明穿女装不怎么好看,为何男装会这么出『色』呢?仿佛萃取阳光、春风造就的美少年。
乐阳公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为遗憾,“原来我也不是丑,明明是母后生错『性』别。”
她若是男子,哪会这般烦恼?早就像江白一样,混进南大营,快乐地『摸』爬滚打了。
郑皇后奇迹般的理解她的遗憾,宽容又自信的安慰她,“姑娘家也可以活得自在的,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想做什么都可以。”
“没错!”皇帝颔首赞成。
他在政事上还很稚嫩,经常被大臣们不同的政见弄得左右摇摆,可涉及到家人时,他就是一根筋,谁劝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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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会宾楼时常迎来天南地北的客人,店小二什么怪人都见过,今天却来了三个怪人。
打扮得金光闪闪的好『色』纨绔,美得俗气的妻子,长相英俊的庶子。
楼下是堂座,坐满了人,原本会宾楼的客人并未留意到这三人。
暴发户他们看多了,像这种有钱就将自己捯饬成金元宝的并不少见,暴发户的妻子有钱了,将自己的脸当成锅子刷面粉的更是寻常。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后面的美少年身上,明明五官不够柔和,偏偏放“他”脸上却是英气『逼』人,嫣红的唇又中和了那股英气,勾勒成一张让女人晕眩痴狂的脸。
人群中到处都是议论声。
“哪家的贵公子,这长得也太好看了。”
“你们注意看,那美公子竟然喊暴发户为兄长,那暴发户的夫人的注意力全在美公子身上……”
“不要脸!”女客们义愤填膺,“那女子既然已经嫁人,即使嫁的是纨绔,也不该觊觎小叔子!”最重要的是,她长得这副德行,配得上美公子吗?
周围的人都叹息着,这暴发户眼瞎啊,妻子和小叔子勾勾搭搭的,他居然没发现!非但没发现,还摆出好兄长的模样,请小叔子吃饭。
富贵人家后宅就是『乱』!
“对,就像孔大学士家!听说那孔三郞现在正跟家人闹呢,因为他那通房肚子里的孩子被家人弄没了。”
“啧,生下这样的儿子简直是讨债的!孔家失了圣心,日后若无大功劳,想来皇上也不会启用孔家的人……那孔三郎居然还有心思沉溺于男女的小情小爱……”
“幸好乐阳公主没看上他。”
“咱们圣上虽然年轻,可自他登基后,就弄出前无古人的新肥料。”
“这个我知道!皇庄收割的时候,据说满朝文武都过去了,那撒了新肥的收成确实多了近三成呢。有经验的老农说,若是刚播种的时候就撒下新肥,收成绝对能超过三成,这肥料方子已经告知天下,司农部的官员也被圣明天子派出去指导各州府如何制造肥料,明年大齐定会迎来大丰收。”
皇帝听着楼下传来的拍马屁声,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他心里十分感谢那未曾见面的千古第一美男子江河,满朝文武看到试验田的时候都很吃惊,先前那些心思漂浮的老狐狸也不敢再仗着资格老再对他指指点点。
他登基的时候,几个皇叔在封地蠢蠢欲动,那段时间,连西北的胡人也不安份。
他和江白最辛苦的时候,甚至彻夜未眠,以寻找解决之法。
直到试验田的产量公布出来后,终于天下太平,皇叔们也不再『露』头。
以农为本的国家,谁掌握粮食的增产方法,谁就能掌控民心,即使有人造反,也得看百姓乐不乐意跟随。
皇帝三人落坐后,让人上了一桌子好菜。
会宾楼的厨子手艺不错,吃起来挺有新鲜感的,和皇宫的御厨不同。
突然,一直关注楼下的随从禀报道:“几位主子,那位就是英国公府的陆世子。”
乐阳公主探头看过去,恰好看到从会宾楼走进来的人。
半晌,她道:“个子够高,非常好!”
乐阳公主扮成的男子模样让周围的姑娘们红了脸,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量够高,不会让人怀疑是女子。
如今她倚着二楼栏杆往下探头,不知引得多少姑娘为她痴痴凝望。
皇帝看过去,觉得第一印象还行,“一身气度还算马虎。”
“主要是脸长得好看。”乐阳公主最满意这点,要是脸不好看,再高也没用。
但观察一会儿后,火眼金睛的帝后就不满意了。
皇帝眯起眼,脸上都是挑剔,“不够大气,言行举止过于谨慎。”看起来实在是小家子气。
郑皇后的眉头蹙起,“有些懦弱,放不开。”
“母后说陆家的女人太过彪悍,想来他活成鹌鹑样也是家风所致。”乐阳公主很清醒,“兄长,嫂子,他这样很合适,这般兔子一样的『性』子不会给我惹事。你们也知道我的,我的行事过于强势,他的『性』格于我而言是互补。”
皇帝忧虑地看着妹妹,“他顶不起门户,无法撑起一片天,日后苦的是你。”
乐阳公主无所谓,“苦就苦点,相比起让我唯唯诺诺,定要我视男人为天,我宁可自己当家作主。”
帝后还在犹豫,直到他们看到英国公世子出门的时候,不慎撞上一个美貌少女。
那美貌少女生得娇怯动人,手上还拿着琵琶,一看就知道是店家请来唱曲的。
陆世子将差点摔倒的女子扶正后,那女子朝他娇娇怯怯的看了一眼,正要行礼致谢。
陆世子不耐烦的摆摆手,理都不理会美人的青睐,直接走人。
皇帝的脸『色』微缓,“不错,面对女『色』能守得住本心。”
皇帝最是欣赏这一点,他一直担心妹妹遇人不淑,毕竟男子都爱美人,乐阳公主的长相不符合世人的审美,陆世子不爱美『色』这一点,让他终于放心。
“我也觉得不错。”郑皇后点头,想来英国公府的家风还是好的,男人至少不会宠妾灭妻。
“那就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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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赐婚圣旨后,英国公府欢欣鼓舞。
比起以往的朝代,大齐的附马限制少,从军从政随其心意,是以附马们并没有仕途不如意的说法。
能得到公主下降,那是天上掉馅饼,尤其还是皇帝的嫡亲妹妹,那馅饼的美味就更不用提。至于公主长相不佳,『性』格不够好?这对英国公府那群彪悍的女人而言都不是事。
长年阴盛阳衰的英国公府,并不像其他勋贵之家那样落败,就因为有强势的女人撑着!
公主殿下有他们英国公府之风,一个手腕强大的女主人,正是他们英国公府需要的。
只有陆世子吓得浑身发抖。
乐阳公主不但像他家的女人,悍得一批,还擅长耍鞭子,如果哪天他惹了她,是不是一鞭子送他上西天?
但陆世子不敢反抗,他怕死了这些强势又可怕的女人,他能做的只有躲在被窝里哭。
伺候的书童小厮都很担心,他们能做的只有守在房门外,警惕府上女主人突如其来的造访。
英国公府的老太太十分满意这桩亲事,对同样强势的儿媳『妇』说:“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从小言儿身边一个侍女都不放。我敢自夸,全京城都没有男子像言儿这般端正有礼,那孔三郞就是前车之鉴,自小生活在莺莺燕燕里,被『迷』了心窍,才让咱们捡了大便宜。”
英国公夫人自然对婆婆十分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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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南大营里打滚的江白终于傻眼,怎么这么快就定下第二个?
更扯蛋的是,这次竟然直接下圣旨了。
他只觉得一阵晕眩,深恨自己竟然被记忆骗了。
上辈子和孔三郎的婚约取消后,乐阳公主正伤心着呢,太后和皇帝自然没那么快给她找第二个,但这次为了压下因为孔家而起的闲言碎语,自然得快点。
命苦的江白又从南大营里滚了回来,这次真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皇帝满脸不解,“阿白,你真的对乐阳没心思?”看这副天都塌下来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对乐阳情根深种。
江白抹了把脸,“皇上,臣最近在南大营里混着,南大营连只母苍蝇都没有。”
皇帝诧异地看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江白这是想表示,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对比之下,他们家乐阳成了天仙?
“军营里没有女子,相貌若女的男人都很受欢迎……”江白含糊地说,然后给皇帝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皇帝仍是一脸不解,男人受欢迎又能怎样?军队只看能力,不看脸的。
江白只得挑明,“陛下,菊花楼知道吧?”
皇帝陛下的脸这下子铁青铁青的。
他当然知道,听说这是京城出名的小倌馆,好男风的男子的天堂。
“你的意思是,英国公世子其实雌伏在男人身下?”皇帝的脑子总算转过弯。
江白小声地说:“不是,他应该是上面的那个,据说他的书童经常走不稳,还被传有痔疮呢。”天天被捅不该捅的地方,十男九痔啊。
皇帝勃然大怒,“朕要诛他九族!”居然骗到皇家头上!当他们姓皇的好欺负是不是!
孔家是这样,英国公府也是这样,当他好脾气吗?!不杀个血流满地,世人就不知道皇帝是多么残忍的生物!
这一次皇帝气得比上次还厉害,随手将皇案上的东西都砸了,外面伺候的太监听到里面的动静,腿都在抖。
江白没心思安慰皇帝,他现在也很头疼。
“皇上,现在怎么办?”这圣旨都下了,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毕竟皇帝金口玉言,圣旨代表了权威。
“当然是收回圣旨!”皇帝想都不想地说,他的面子哪能和妹妹一辈子的幸福相比?
江白的眼神变得柔和,这就是他曾经发誓要效忠一辈子的君主啊!他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对于重视的人,是真的将之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