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静悄悄的,陈歌在门口停留了十几秒钟,直到复读机里隐隐约约传出许音压抑的声音。
“好疼……”
老大爷应该还没有睡着,在许音开口的时候,木屋里响起了翻身和拽被子的声音。
老人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不过他并没有出来,而是把自己的头蒙在了被子里。
“他现在一定很害怕。”
第二间木屋的门锁也在外面,陈歌抓住锁头慢慢用力,想要试试能不能将门推开。
可门板只向里移动了不到一厘米,就被什么东西挡住。
他趴在门缝处往里面看去,第二间木屋里生活用品齐全,木床、木椅、木桌,还有一个没有的门的衣柜,里面挂着一大堆洗得白的衣服。
“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陈歌想不明白,这老大爷明明怕的要死,为什么还要住在生过命案的凶宅当中,更诡异的是他竟然会大晚上跑到桃林里翻土。
现在还不到跟老人摊牌的时候,陈歌默默后退,朝着第三间木屋走去。
下雨的夜晚不见星月,要比平时更加漆黑。
陈歌没有开灯,借助阴瞳缓步前行,很快来到第三间木屋门口。
第三间木屋面积最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锁头,陈歌轻轻推动,没想到那锁只是一个摆设。
“嘎吱……”
房门推开,这第三间木屋的门,里外都安装了锁头,跟其他房间不太一样。
有了对比,陈歌更加觉得奇怪。
正常的农村老宅子,门外面装有锁头,门里面就算没有安锁具,也会装有门栓,这样不管在屋里还是屋外都可以锁住房门。
但是第一间和第二间木房却并不是这样的,门内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感觉第一间和第二间木房,就像是在圈养牲畜一样,锁装在门外,防止牲畜拱开门栓逃出去。”
进入第三间木屋当中,这屋子分里外两个隔间,里间是一张大床,外面是一张木桌和一个很简陋的灶台。
“江铃的父母应该就死在这个屋子里。”
走在凶宅当中,陈歌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可能是因为已经习惯的原因吧。
他翻箱倒柜,现里间墙壁上挂着很多麻绳,又在床板下面找到了一整套木匠用的工具。
“灰尘很厚,工具箱很久没有打开过,极有可能是死者生前的东西。”陈歌把箱子放好,看着这几间木屋:“江铃的父亲生前是个木匠?那这些木屋都是他自己做的?前两个房间的门锁也是故意设计成那个样子的?”
再无其他收获,陈歌走向最后一间木屋。
这屋子在桃林最深处,和其他三座木屋互不连接,独自修建在十几米外。
陈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绕过几棵歪歪斜斜的桃树,停在了第四间木房外面。
木门上有两把锁,一把满是锈迹,一把则是崭新的。
“新锁应该是老大爷装上去的,这屋子里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围着木屋走了一圈,第四间木屋连个窗户都没有,完全封闭。
趴在门缝处朝里面看去,木屋墙壁上钉着许多钉子,悬挂了几根麻绳,墙角布满了蜘蛛网。
在屋子正中央处还有一个类似于古代刑具的东西,几块木板拼合在一起,正好能将一个人卡在其中,动弹不得。
“好疼……”
复读机里传来许音的声音,和最开始的低沉压抑略有不同,他好像是在提醒陈歌,屋子里很危险,不要靠近。
“太奇怪了,第四间木屋里连个床铺、桌椅都没有,这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陈歌拿出碎颅锤,斟酌片刻后,没有冲动的砸开木门:“不能太粗鲁,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雨越下越大,夜空中偶尔有闪电划过。
陈歌没有什么收获,又回到自己房间当中:“我这屋里除了一张床,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想找个东西堵门都很难。”
他担心后半夜有人会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进来,干脆把木床搬到了门后:“暂时先这样吧。”
枕着背包,怀抱小小,陈歌卷缩着身体,眼睛望着木屋的小窗。
窗户只有一个篮球那么大,住在这木屋里,感觉跟进入了监狱差不多。
“等到天亮,如果没有生意外,那我就找老大爷摊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夜风呼啸,枝叶出沙沙的声响,就好像有无数只小手慢慢凑到了木屋四周。
凌晨两点,陈歌正在翻看手机,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这声音不是从老大爷那个房间传来的,应该是第三个木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老爷子没有离开房间,开门的另有其人,看来他一直害怕的那个东西终于出现了!”
陈歌吸了一口气,抓起床边沾有蛛网的被子,也不嫌脏,直接盖在身上,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把木床搬到了房门口,双脚踩着门板,眼睛望着木门旁边的窗户。
雨势还在增大,隐约能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在走动,脚步声杂乱无章,像是好几个人簇拥在一起。
“它过来了!”
隔壁房间的门板被什么东西剐蹭,仿佛好几只手同时抓挠在粗糙的木门上,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陈歌忽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老爷子门口传出。
“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带着哭腔,从声音来判断,对方年龄应该也不大。
“老爷子害怕的就是它?”陈歌大脑飞速运转,隔壁的老大爷似乎早知道对方会出现,在屋子里装睡,不做任何回应。
门板上那奇怪的声响持续了十分钟才消失,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这回它停在了陈歌房间门口。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剐蹭声在陈歌门外响起,对方好像现了什么,越来越用力,木门竟然晃动了起来。
缩在被子当中,陈歌不仅有些庆幸,自己将床搬到了门口。
木门打不开,这跟外面那怪物想的不太一样,它疯狂抓挠,过了几秒之后,门外传来了她哭泣的声音。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门板晃动,陈歌把手伸进背包,握住了碎颅锤,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门外的怪物只喊了几声就停止了,连同挠门的声音也一起消失。
“我没听见脚步声,她还没有离开!这个狡猾的家伙。”
陈歌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他想顺着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可视线刚扫到窗户的时候,他微微一窒。
篮球大小的窗户外面,悬停着一颗女人的脑袋,她眼中满是眼白,嘴里猩红色的蛛丝和头顶的黑缠绕在一起。
“救救我,救救我啊!”
女人张开嘴巴,血红色蛛丝朝屋内蔓延,好几只人手扒住了窗户边缘。
抽出碎颅锤,陈歌将背包甩到一边,他看着女人的脸,硬着头皮主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