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然极其不愿内心焦急不已,却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她独自一人又是女子,怎抵的过身强力壮的禁卫军?
“唔唔……!”
使出剩下的力道,也只能轻轻的呜,手指头略略一动,再也做不得其他。
而这会,秦云舒已经走了,秦蝉也知道,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离开的背影。
毕竟是受伤女子,他们下的力度有点重,已经去谢府通知了。如果任由她倒在宫门,实在不合适。
楚统领也不在,秦大小姐也未细说,不得已,他们只好再次将秦蝉拖到小树林,派一人等待。
谢煜这几日本就心情不好,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逐出秦蝉,又听闻此言,只觉的脸面尽失。
竟让他去宫门口领人,她有双腿,既然过去,不知道自个儿回来?
定出事了,命他去收拾烂摊子!
如今小叔远在偏县,即便职位没有罢免,但不知多久回京,日子久了越不利,那些阁员们不是吃素的。
在小叔回来前,谢府禁不起任何乱子,祖母都已下了命令,各方安分守己,倘若出错半分,休怪长房无情面。
而长房诸多事宜,祖母更亲自掌管。
所以,他必须忍了这口气,将秦蝉立即接回来。这女人,谢家留不得,皇后自顾不暇,哪理会这颗棋子?小叔想反利用,可这等蠢货……!
不多时,谢煜迅速出府,等他到宫门时,在禁卫军的指引下,发现了早已因痛晕过去的秦蝉。
瞧着满脸的脏污和血渍,烂泥般的身子,他恨不得说,这女子他不认识。
然而,偏偏要温润有礼,“府里的婢子,实在不像话。”
这番言论,看守的禁卫军哪信,但也不戳破,恭敬道,“谢小公子,早早领回去吧,宫门重地,若非秦大小姐,恐怕她闹的更厉害。”
话落,他拱手以礼就要告退。
“秦大小姐?”
“嗯,恰逢秦大小姐入宫,教训了几句。”
谢煜点头,而后轻笑,“多谢她了。”
蹲身扶起秦蝉的瞬间,温润的眸子瞬间阴沉,手也跟着用力,直将昏迷的秦蝉给掐醒了。
迷糊间,她好像见到夫君了,不自觉的轻声道,“夫……”
最后一个字因为没力气说不出来,谢煜立即拖着她走了,最终由奴仆扶上马车,匆匆离开。
一到车上,谢煜就松了手,咚——,秦蝉重重的倒在地上,坚硬的车板搁的她不舒服,阵阵闷哼溢唇。
谢煜眉头皱起,右手抬起放在车框上,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着。
这个女人,以前觉的空有容貌没有脑子,直到在她手上吃了亏。
他出手对对一次,小叔严厉制止,不明白为什么不杀?秦云舒不愿意入谢府,便是拒绝谢家。
既不能为己所用,以后定是旁人的,不如杀了,放着烫手山芋,小叔到底想怎样?
渐渐的,谢煜眸色越来越深,阵阵厉光挥散而出。
躺在地上的秦蝉悠然转醒,这般模样的谢煜恰巧入目,吓的她浑身瑟缩,他定生气了,会不会恼羞成怒休了她?
她立即扬手,费力的扯住他的裤腿,却……
砰——,后背撞在另一侧车框上,硬生生的疼,她被狠狠踹开,他的眼里全是嫌弃和恶心。
他觉的她恶心,可她做错什么了?若说唯一错的,便是当初顺着大姐的心意,也因着自个儿那点想入非非,嫁入谢家。
起初一切都很好,即便他不在府邸,也多次派人赠她礼物,皇后也命掌事嬷嬷送她生肌膏,更博得老夫人的青睐。
那些婶辈的都来讨好她,更别说府中丫头,现在呢?自从秦府那两丫头收入房中,谢煜就开始……
秦蝉越想越恨,都是秦云舒!那两丫头遵从她的意思,存了狼子野心,从入谢府就和她对着干,还反驳她!
渐渐的,本就脏污的脸开始扭曲,瞧着狰狞万分。
谢煜见后更是不快,平生第一次纳妾,娶了这等货色,索性收了放在车框上的手,往里侧坐坐,离她更远些。
马车行至谢府,谢煜率先而下,秦蝉因无力行走,被一路送至院子。
仆人们只看到匆匆而过的马车,并不知道发生何事。而院中的仆人也早已被谢煜遣离,只因太丢脸。
经了此事,更加坚定他立即休弃秦蝉的念头,因谢府现在局势,她又是秦府的人,只能悄然进行。
方佟发现女儿不见时便心急如焚,怎的这般沉不住气?谢小公子那样的地位,有几个通房很正常,只要正室不进门,妾便是院中最大的,以后搞死那两个云院丫头不就成了。
刚这样想,便听到一阵车轴声,她忙跑过去,却发现女儿被横着抬了下来,再看那张脸,肿胀不已,血丝遍布,不堪入目。
瞬间,她的心抽了起来,到底怎了?
可惜女儿无法开口,精神不济,问不得。
半个时辰后,大夫过府,查看伤势后只说皮肉伤,开了方子留下药膏。
休整一下午的时间,方佟又给她用了生肌膏,血丝才慢慢退去,肿胀也在消除。
秦蝉总算有了点力气,也能说些话了,看到母亲,再坚强的心也一下子软了下来,眼泪无声滑落。
“母亲,我本想去拜见皇后娘娘,宫门处守卫不许我进,正巧碰到秦云舒。她一番怂恿,我就被掌嘴了。”
说着,她用力握住母亲的手,“小公子重颜面,又被婢子勾了魂。”
方佟心一沉,想了多种可能,却没想到秦云舒!怎了,怂恿她二叔休了发妻,又想折腾蝉儿?
休想!
砰——,这时候屋门被毫无预兆的用力推开,带着公事公办口吻的男子声响起,没多久桌上落下一张纸。
“小公子亲笔所写休书,谢府容不得不要脸的,老夫人也已首肯。立即收拾包袱,银两为你们备好,够你们花了,赶紧走!”
秦蝉双眼顷刻间瞪大,有点力气的她右手不断拍打着床板,“不,我不走,嫁给小公子,一辈子就是他的人!”
方佟急的不行,又不能撕破脸,忙道,“其中有误会,需见小公子一面,莫叫小人离间。虽是妾,好歹秦府人,传了出去,大伙会以为两府不和。”
她恨急了秦府,恨没用的秦衡,更恨小贱蹄子秦云舒!还有不闻不问的秦正!
好不容易到了谢府,好日子唾手可得,谁知……
她刚被休,女儿怎能走上和她同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