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迎雪没想到李满还这么够义气。
既然有人替她开口，她也就不再说了。
向金龙看着对面坐在角落里的楚迎雪，长得确实初中，仪态气质也很不错。
对她十分满意。
他抬头看着李满：“你说话小声点。”
李满才上任一个月，刚刚来镇上工作，向金龙并不认识他。
听他这么对李满说话，旁边几个李满的同事都撇撇嘴，然后眼睛里闪烁着看好戏的亮光。
就连局长都不会让他小声点！
李满警棍都掏出来了，却被旁边的曾辉文给按住。
他本来不想过来管这个案子的，但是金杏英一进警察局，就口口声声嚷着“等楚迎雪过来，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李满就跟狗听见喂食的铃铛似的蹿了上来。
他作为被李队长指派带着李满的前辈，也只好跟了过来。
也幸好他跟过来了，不然这小子今天非暴力执法。
曾辉文看着向华庭，一脸同情。
好家伙，你花就花吧，非跟这世子爷看上同一个闺女是吧。
“楚迎雪，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二婶说，你同意跟他相亲了，她才跟这家人通气儿让他来相看，而且今天早上你也到了。那这向家呢，他又说没见过你，这是怎么回事？”
楚迎雪这都公安局老熟人了，主要负责这案子的警官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确实是我同意的，我也确实去了。”
“警官同志你们听到了吧！楚迎雪她承认了，我绝对没有撒谎！”金杏英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那状态激动到癫狂，唾沫星子都在办案的警官眼前飞。
“她的家人控制一下，我现在在问楚迎雪。”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楚迎雪抿抿唇，讲事情前假后真地说了出来，“二婶给我介绍亲事，说是镇上有钱有势的人家。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又不敢得罪向家，我左右寻思他们家看上我不过是因为什么时候瞥了我一眼觉得好看，于是就跟我家一样长得不错的堂姐商量，问她能不能代替我相亲。要是成了，堂姐和我都欢喜，要是不成，她就替我跟向少爷道个歉。今儿早上我去二婶家，故意把她支开，然后再趁上茅房的时候跟堂姐换了，她去相看，我翻墙出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迎雪总不能说，她一早就看出来她这二婶要怀她名声，她就用了一计想让她自作自受吧？
不过除了无伤大雅的原因，楚迎雪把今天的来龙去脉都给大家解释清楚了。
其他人的重点在：原来这两个人都没说谎，那春药到底是谁下的？
沈衡和李满的重点在：她心里有人了？那一定是我吧！
“不过我确定，二婶是不知道我们俩互换的事情的，不然我们也不用瞒着她去茅房里躲这么久了！”
楚迎雪想了想，虽然楚曼红这样不是她的主观想法，但也是她间接促成的。
婚前跟男人一起被捉奸，这对姑娘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想不通直接一头撞死的都有。
她还是尽量帮金杏英这边说说话，如果真是那边的不对，李满说不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帮忙，至少案子会判的公正些。
但如果是她二婶下的药……那楚迎雪只能说楚曼红活该了。
“行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了。”
断案的警官坐在桌子最前面，对楚迎雪示意。
“你什么时候跟你堂姐商量好的，要让她替你相亲？”向金龙看着楚迎雪。
“昨天晚上。”楚迎雪如实回答。
“那这一晚上的功夫，你怎么就确定你堂姐没把这事告诉你二婶，让她们两个今天演戏来骗你呢？”
向金龙的问题让楚迎雪不知如何回答。
楚迎雪的沉默令金杏英又激动了起来：“我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要是知道，就遭天打五雷轰！”
“赌咒发誓没有用。”
比起金杏英的崩溃，向金龙坦然自若的像是一个在讨论今天天气的闲客。
“所以小姑娘你也没有办法能够保证，你二婶是真的不知道，是么？”
这可真把楚迎雪问住了。
向金龙非说她二婶在演她，可是楚迎雪心里清楚得很，金杏英没那么好的演技。
“她要是知道那里面的是她闺女，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去捉奸？她带一两个人进去作证就是了，何必把她闺女弄得没脸。”李满是听完了两人的案件陈述的，比起楚迎雪当然思考的更多。
楚迎雪一听“捉奸”两个字，就知道她的想法完全正确。
春药……
“为什么不查一查春药的来源呢？”
楚迎雪抬头看着正坐在桌前的警察。
“已经派人去你们村把茶水拿过来了，我们的人也在四处走访药铺和赤脚医生，看看最近有没有春药售出。”
但是这如同大海捞针，想破这个案子，完全等着查它，还不如直接辞职回家。
楚迎雪感觉自己惹了麻烦，整个人都蔫蔫的。
这半天都在金杏英的激动陈词那边轻飘飘的回应中过去，楚继伟家三个男人坐在边上，就像死了一样，还不如楚长乐，还搭把手把他二婶摁住强迫冷静。
一直到天快黑了，两边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得进一步查证。”
“不行！”楚迎雪听了半天，突然站了起来：“不管是谁下的药，你，都是流氓罪。”
楚迎雪知道这个年代对于流氓罪的判定很流氓，向华庭都把人家姑娘糟蹋了，这罪名肯定是板上钉钉。
“向华庭，你先拘留，其他人回家。”不等主审警官发话，李满直接指着向华庭。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在这儿坐着呢，你敢拘留我？”
向华庭瘫在椅子上，似乎有恃无恐。
向金龙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是并没有阻止儿子这么说，而是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
“把你们局长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向金龙重新戴上眼镜，看着主审警官。
主审的警官瞥了眼李满，又看了眼向金龙。
这位不会真是什么厉害的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