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马。 尽管有沙地摩托,但汽油不够,限制了我们的行动范围,我们只能取其一二不能占其二,要么回柳园补给,把光盘的内容研究透了再回来,要么直接开车去高墙处。 但高墙已经变得透明,开车过去的意义不是很大,而且我也不确定汽油到底够不够,被看眼睛能看得见,可距离可能非常远。 比如云彩,比如星星。 眼睛能看得见,要想到达,距离可能有几光年甚至几十万光年。 想想看,那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决定,沙地摩托加满了油,能跑一百公里,越野车加满油,能跑六百公里,我们决定去柳园补给再回来,但这个过程中,要留一个人下来等冯清他们。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等书生和楚悠然,而不是研究这个高塔。 黄毛迫切地想要去柳园,但我不放心这小子,担心他一去不复返,便让赛美丽跟着他,但瞎子又不放心赛美丽,我又不放心瞎子,因此形成不信任链,彼此都不放心,既然都不放心,那就跳着选人。 我和瞎子去柳园,黄毛和赛美丽留下等待。 可这样也不行,最终决定,我自己一个人去,他们三人留下互相监督。 我大概计算过路线,我们兰州到这里,车程一天,还没有出甘肃,从这里回柳园,路程还是挺近的,但方向不能错,我没有驾照,但是开车还行。 我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开到柳园,累得浑身没力气,到了柳园之后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带足了补给,越野车装不下太多东西,只能拿紧要的。 帐篷,淡水,汽油,药品,另外还有一台太阳能发电机,蓄电池及一台老旧的DVD。 DVD我测试了一下,能播放,为了保险,我还带了插排和电线,能考虑到的都考虑好了,最终返回。因为不放心瞎子,我把越野车加满了油,返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倒那座高塔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太阳西垂,照得我浑身冒火。 位置没有错,越野车上有卫星定位,位置是没有错的,可是我没有看见高塔,也没有看见赛美丽等人,我心内焦急,又没有电话联系,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来了一辆车,看起来像是货车,开得很慢,车灯很亮。 我幸好停车后把车灯关了,否则的话就暴露了位置。 我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但是能在这里开着货车的,不是什么等闲人。 远处的高墙也不见了,我拿着瞎子的望远镜看了看,没有错,是辆货车,蓝牌的小型货车,车内有两个驾驶员,一男一女。 女的很年轻,正在吃东西,男的是个老家伙,看不出年纪,我想了想,得截住他们,从侧面打听一下。 我站在高处,朝他们招手,他们果然在我这里停了下来,女人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随后转过头去。我发现女人穿得很少,特别的少,几乎只是遮挡了该遮挡的部位,脖子里都是嘴巴嘬出来的吻痕。 我笑了笑。 这女人应该是花钱雇来压车的,顺带着解决一下男人的生理需要。 女人下车后拿出手机来,到处找信号,找不到,嘴里骂骂咧咧,然后回到车里,把腿翘在副驾驶台上,脚指甲是红色的。 男人看了看我,上下打量,把我看了个透彻,问我:“啥事,抛锚了吗?” 我摇头,说:“不是,迷路了,师傅,劳烦打听个道,去吐鲁番向哪个方向?” 我递了根烟过去。 我买了二十多条烟,各种品种的烟都有,出门在外,烟我他妈不能亏待了自己,另外还有酒,为了节省空间装馕饼和淡水,酒只带了两箱伊力特。 男人把烟接了过去,但是没点,看了看我的车,笑了笑,说:“走反了,你去的方向是南,你看太阳在西边,南在前面,你应该背着太阳走,你这车得检查一下。” 我说:“不用,从柳园出来的时候检查过,换了胎,也换了机油滤芯,没问题,就是空调不冷。” 男人点头,说:“那也不能马虎,戈壁滩上开车,有很多小石子会崩到空调里,很小很小,时间长了,空调就不能工作,能凉快才怪,我车上有工具,你把车停在平坦的地方,我帮你检查一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我见推辞不过去,只能答应,然后继续套话。 男人去找工具,我再一次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大概二十多岁,化了妆,见我在看她,她立即冲我摇了摇头,似乎但心男人发现,又看了一眼男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 她给了我一个信号,危险的信号。 我不动声色,见男人从车上拿下来一个一米来长的拐子螺丝刀,就问:“你车上拉的啥?这里也不是公路啊,是去山里给部队送补给吗?” “你知道山里有部队啊?”他问我。 我说:“我知道,山里有部队,守金矿的。” 男人笑了笑:“你懂得还真多,有千斤顶吗?” 我摇头说没有,男人想了想,说:“那你把发动机盖打开。” 我想,他要动手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好人,那个女人递给我的信号不会错,女人不忍心我死在这,我附身去打开发动机盖,刚一低头,瞬间转身,从身后抱住了他,然后背摔,将他摔倒在地! 他正好要打我,没想到我会发觉,大骂:“小王八蛋,这车老子认识,你他妈哪来的,他们人呢?” 我压住他,把他手里的螺丝刀想抢过来,但没抢到,正好拿出打狗棍,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他很耐打,一下没敲晕,顿时把我掀翻在地,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力气非常大。 我想我得完蛋,可是五彩龙不知道从哪从了出来,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直接咬断了他的脖子动脉。 五彩龙动作很快,落地之后,迅速来到我身后,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血不停的流,像喷泉一样,控制不住,他捂也捂不住,动脉血压很高,不到医院里急救,他活不成。 女人从车里下来,大喊:“他是罪犯,杀过人!杀了好几个!你杀了她,我救过你,你放过我!” 我暂时没时间理她,男人冲过来要打我,但没走几步,脚下不稳,倒在了地上,我看着他,自己都觉得心惊,他不是我杀的,但是却因为我而死,我身上多了一条人命。 他站起来还想追我,但五彩龙又扑了过去,咬住了他的裤脚,把裤脚都咬破了,他要打够,但五彩龙很灵活,躲避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男人挣扎着问我,脸色越来越白。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干掉你,是你命不好,你好好上路,还用什么事,我能办的就替你办。” 说实话,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这是死了人。 不是死一头羊和死一条狗。 但我也见过死,人不是特别的怕,可人在我面前就这样慢慢的死去,感觉真不舒服。 女人也被吓得脸色惨白,本以为我会死,没想到我还带了狗。 我都不知道五彩龙是从哪冒出来的。 半小时之后,男人的身体还有一点生气,眼珠子还在转,再过一会,没动静了,我过去看了看,真死了。 女人蜷缩在车头,惊恐地看着我,说:“我什么都能做,你舒服一下,放了我。” 我看着女人把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了白白的身子,然后反过身来,弯下腰等着我。 我问她:“你会开车吗?” “会。” 我说:“那你等一下。” 女人问:“你是谁?” 我说:“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不是那种人。” 女人的眼里露出感激,说:“你是好人。” 她不再害怕了。 我说:“他死了,你叫什么?你是怎么跟着他的。” 女人说:“我叫小红,开美甲店的,他雇我压车,就把我控制了,我已经跟他跑了好几趟戈壁,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手里。谢谢你救了我。他是补给员,专门给戈壁里十几个人送补给,大概半年送一次,这是第六次。” 我一边听着她说,一边防备着她。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男人的卡车上面拉的大部分都是汽油,还有淡水,另外还有大量的馕饼和羊肉,整只养,大概有十来只。 除了肉和水及汽油,我还在驾驶室里找到了一柄大砍刀,上面还有血迹,还有许多现金,大概有十来万,有带血的,有没带血的。 看来这男人真没干几件好事。 我费了点时间把车上的物资全都搬了下来,把越野车加满油,对女人说:“越野车给你,但是不能开进城,你在郊外就把车扔了,步行回家,免得惹麻烦,戴个手套开车,别留下指纹,免得别人找到你。” 女人点点头,我把钱分了两万给她:“够吗?” 女人略一犹豫,才说:“够。” 我钻进了了卡车驾驶室,看了一眼面孔还算不错的女人,说:“小红,你没见过我,记住。” 小红点头。 我第一次开货车,但驾驶方法一样。 五彩龙跳上了车,我得带着五彩龙去找赛美丽等人,但不能留在这里,得离来小红。 上路后,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红还站在原地看着我。 还没开出几百米,突然,开车一停顿,轮子似乎陷入到了沙壳里! 这时,我听见小红大喊:“快下里,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