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导师和先知还是对德国**抱有幻想啊!就常瑞青所知,这个时期的德国的确是处在无产阶级**的边缘,而之所以最后没有爆**,大概是托了苏俄的福吧?德国的上层阶级就是在苏俄这个反面教材的刺激下,才团结起来反对布尔什维克的......而且德国国内还有一个足以在思想上对抗社会主义的国家社会主义。
如果苏俄真的打败了波兰,将战火烧到德国境内的话,英法将不得不被迫放松对德国的压迫,以免其成为第二个苏俄,届时被点燃的恐怕不是无产阶级**的熊熊大火,而是让德国在国家社会主义的引领下提前走上复兴之路吧?当然,不可能是由希特勒来带领,或许会让鲁登道夫或兴登堡这样的一战英雄成为领导德国复兴的领袖......
想到这里,常瑞青一只胳膊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思索着说道:“英法既然可以将《凡尔赛条约》强加给德国,也可以随时将这个条约废除。如果波兰真的被你们解放的话,他们一定会解除捆住德国的枷锁,让德国重新武装起来对付苏俄的,这个敌人可比波兰难对付多了。托洛茨基同志,如果我坐在您的位子上,我会选择保留白色波兰作为缓冲国......一个白色波兰怎么都比一个复兴起来的帝国主义德国好对付吧?”
托洛茨基把头点了几下,笑道:“哈、哈,左民同志,你可真是让我意外,没有想到你对欧洲的情况也如此了解。如果我们苏维埃俄国实行的是国家社会主义,那我们也一定不会去灭亡白色波兰的,将白色波兰放在我们和德国之间的确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安排。不过我们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帝国主义国家是不会允许一个社会主义俄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展壮大的,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反对我们、扼杀我们......而我们也没有办法在帝国主义的包围下生存下去,所以我们必须动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起来**。”
“好给帝国主义国家找麻烦?”常瑞青插了一句。托洛茨基微笑着点头:“没有错,是给敌人找麻烦,为什么不呢?反正他们也不会同我们和平共处的,我们为什么不动世界**?如果能成功最好,可以增加社会主义国家的数量,就算不成功,也能让敌人手忙脚乱上一阵子。”
“这可很有点机会主义的嫌疑,世界**可不能靠投机获得胜利。”
托洛茨基拿起面前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中〗国茶,喝了一口,笑道:“如果我们不推动世界**就是投降主义了。”
“这不是投降,而是面对现实。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给出一条切实可行的社会主义道路来......眼下〖中〗国实行的其实是国家社会主义道路,而你们俄罗斯实行的也不是社会主义,如果是的话,社会主义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托洛茨基的眉头一皱:“是的,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们现在搞的战时GC主义的确不能算社会主义,因为这是一种抑制生产力展的社会制度,这种制度很快会被放弃。”
“以后呢?”
“私有制会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农民将缴纳农业税来替代余粮收集制,一些无法维持经营的工商企业也可以由私人承包,可能还会允许外国资本家来俄国投资。我们准备称这样的政策为:新经济政策或国家资本主义。”
常瑞青一笑:“那你们还要解放波兰做什么?波兰现在不正在实行类似的主义吗?而且他们的农民工人的生活水平肯定还要超过现在的俄国和〖中〗国工农。”
听到常瑞青的疑问,托洛茨基并不感到惊讶,微笑道:“我们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国家资本主义的政策只是权宜之计......无产阶级所面临的生活困难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我们毕竟是工人阶级的国家。相信波兰的工人阶级会明白这一点,他们会张开双臂欢迎我们的,所以解放波兰的战争一定会取得成功。”
常瑞青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哦,我没有听错吧?您是说波兰人会张开双臂欢迎俄国军队?历史上你们俄国人三次瓜分波兰的时候他们都是张开双臂欢迎来着?”
托洛茨基微微皱眉,这样的话在俄国国内可没有人敢说的,要不然准得给契卡的同志捉去,不过现在想想也是蛮有道理的。他思索了下,说道:“我们和沙俄不一样,我们在十月**以后就给了波兰独立......”
“等等,我没有听错吧?你们给了波兰独立?”常瑞青瞪着眼睛瞅着托洛茨基:“我记得你们在《布列斯特条约》里将俄属波兰割让给了德国。”
“是的,可是在1918年11月,我们又废除了《布列斯特条约》并且给予波兰独立了。”
常瑞青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政治家?真是太让人佩服了。佩服了好一阵子,常瑞青才喃喃地问道:“托洛茨基同志,难道您认为波兰人民会因此感激俄国?”
托洛茨基想了下,很认真地说:“如果他们了解真相,就一定会感激苏维埃俄国的。”
“好吧,如果你们俄国人真的那么自信......我就祝愿你们在波兰交上好运,虽然对此我深表怀疑。”
一旁的周E来此时插话说:“常瑞青同志的怀疑完全是出于善意的。”
“哦,我明白。”托洛茨基笑了笑,对常瑞青道:“我会记住您的善意提醒。”
常瑞青点了点头:“我也衷心希望能听到波兰解放的喜讯。但我还是认为,现在国际帝国主义的力量仍然非常强大,而且苏俄国内的困难情况,也使**对帝国主义国家内的无产阶级缺乏吸引力,自的**几乎不可能生,就算是苏俄输出**也不可能战胜强大的帝国主义......所以世界**很难在短期内取得胜利。
我们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国家建设和GC主义实验上,一方面积累动世界**解放全人类的实力,一方面也要探索一条可行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只有这两方面的工作都取得成功以后,世界**才有可能开始。”
托洛茨基思考了一下,缓缓地问道:“常瑞青同志,您读过《共产主义原理》一书吗?”
“恩格斯的书,我读过一点。”常瑞青知道托洛茨基想说什么,他斟酌了一下,又道:“如果恩格斯关于GC主义**将不是仅仅一个国家的**,而是将在一切国家里,至少在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同时生的**的论述是正确的话。那现在生在俄国的**,并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而〖中〗国GCD在成为执政党以后不实行无产阶级**的做法也是完全正确的。
因为恩格斯认为:GC主义**展得较快或较慢,要看着个国家是否有达的工业,较多的财富和比较大量的生产力。这些条件,俄国都是不具备的,而〖中〗国更是相差甚远。所以俄国**和〖中〗国**,实际上没有取得胜利!因为GC主义**主要是一场生产力的**,决定**是否胜利的主要标准是GC主义的生产方式是否能成功够建立起来,而非GC主义战士是否勇武善战。”
托洛茨基闻言沉默了许久,脸上也露出思考的表情,过来半晌才喃喃道:“常瑞青同志,你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如果我们最后不能建立起GC主义社会,仅仅是依靠暴力夺取政权,的确不能说取得了**的胜利,只能说是**开始了。”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是封建社会中,一无所有的农民通过造反取得了政权,这样的事情在我们〖中〗国历史上就曾经生过。明王朝就是由农民造反派建立的,可是明王朝仍然是一个封建王朝,而非人民共和国。因为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只能产生封建王朝,产生不了资产阶级或是无产阶级的国家。而现在,我们〖中〗国和你们俄罗斯的社会生产力也产生不了GC主义,只能产生资本主义!所谓的无产阶级专政,最后也必将变成资产阶级专政!这也正是我不愿意在〖中〗国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原因。”
“可是政权掌握在拥有GC主义理想的GCD人手中,这是确保国家在最短时间里过渡到GC主义社会的关键!”
常瑞青冷冷地笑了:“那要看是理想破灭的比较快,还是社会生产力展的比较快了......就我们〖中〗国的社会生产力展情况来看,我认为是GC主义理想先破灭!所以我宁愿留下一个〖民〗主社会主义或是叫改良资本主义的国家,让以后的工人群众可以比较容易地实现GC主义。而不是将一台专政机器留给未来的官僚资产阶级!”
托洛茨基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思考,最后用一种惋惜的表情看着常瑞青:“常瑞青同志,我们可以通过选择和培养具有GC主义理想的接替人来确保国家永远不走上资本主义的道路。而且GCD也应该定期进行大清洗,以去除其内部走资产阶级道路的当权派,这样应该就能保证我们的党和国家在未来不会改变颜色。”
常瑞青同样用一种遗憾的神色望着先知,他摇摇头道:“这不是唯物主义,而是唯心主义!在生产力达不到,甚至是远远达不到GC主义社会的时候,怎么可能培养出一代又一代具有GC主义坚定信念的接替人呢?这种话听上去像是在选择宗教领袖而非国家领导人!再说了,我们又能培养出多少这样的......圣人呢?一个两个,还是一百两百?”
“会有很多的!”
“肯定没有被他们领导的人民群众多吧?极少数信仰GC主义的圣人来治理亿万不相信GC主义的俗人?”
“我们可以通过思想教育让所有的人,至少是大部分人信仰GC主义!”
“在生产力远远达不到实行GC主义制度的时候,我们可以通过思想教育让所有人都相信GC主义?这是严重的唯心主义,我们做不到的!对了,如果有一些人怎么教育都冥顽不灵,就是不相信GC主义是真理,我们应该怎么办?用肃反委员会来对付他们吗?”
托洛茨基脸色阴郁地点点头:“**本来就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消灭顽固的反**分子是保卫**成果的必要手段!”
常瑞青笑道:“也是消灭真心话的必要手段,或许你们俄罗斯民族是个诚实的民族,不过我们〖中〗国人却非常善于作伪。”
托洛茨基紧紧拧起了他的浓眉:“听你的话,似乎对GC主义**的胜利没有什么信心。”
“GC主义将会在遥远的将来实现,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为后人指明方向,并且将选择GC主义道路的权力留给他们。”
托洛茨基用有点阴冷的眼神看着常瑞青:“怎么选择?用选票吗?常瑞青同志,您难道认为将来的垄断资产阶级不会操纵选举和议会吗?”
常瑞青却无动于衷地说:“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去打造一架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专政机器,再将它留给那些伪装成GC主义圣人的接替人吗?等到他们丢掉假面具的时候,未来的〖中〗国人或是俄国人就会生活在一个无比强大垄断资产阶级专政社会之中。说不定〖中〗国和俄国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后两个实现GC主义的国家了......如果那些先实行了GC主义的国家肯来解放未来的〖中〗国和俄国人的话!”
托洛茨基的脸色已经黑下来了,他现在已经有些理解列宁为什么那么想要打倒这个修正主义头头了!看来自己采取的“同修正主义和解”的政策还是有欠考虑的。不过转念一想,托洛茨基就释然了,既然对方可以成为国际修正主义的头头,这个思想肯定是既顽固又有条理,不可能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服的。
想到这里,他就勉强笑了笑,挥挥手道:“这就是我们俄国GCD和你们〖中〗国GCD的分歧,正因为有这样的分歧,我们才有搞社会主义实验,常瑞青同志,您说是不是啊?”
常瑞青也一脸严肃地点头:“是的,社会主义道路必须通过实验才能证明其是否适用于目前的时代。而且我希望你们可以在这场实验取得一定的成功以后,再动世界**。”
托洛茨基考虑了一下,望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国GCD人,缓缓道:“是否解放波兰,还需要看苏波战争的情况来定......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我们两国什么时候能正式结束敌对关系,然后再议一议社会主义实验的问题吧。”
“停战的事情不着急。”常瑞青说:“反正我们两国的军队已经事实上停止接触了。但是正式签署停战协议的日子还要过上一段时间,等你们和波兰的战争结束之后再说吧。”
“因为你们和英国、法国达成的协议吗?”托洛茨基追问道。
“也不完全是因为帝国主义的要求......我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党在〖中〗国的处境,我们不是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党。由于历史上沙俄帝国主义对我们〖中〗国的侵略行径,大部分的〖中〗国人都不怎么希望俄国人。现在我国的民意可是主张乘胜进攻,收复失地呢!”
托洛茨基叹了口气,点着头:“对于中G现在为两国友谊所做的一切,我表示由衷地感谢。”
常瑞青笑了笑:“托洛茨基同志,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新疆的社会主义实验了呢?”
托洛茨基似乎犹豫了一下,忽然说道:“还有一件有点难办的事情......常瑞青同志,我想您应该清楚,联通我国西部地区和东部地区的铁路大动脉——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中间一段距离你们的蒙古省边境线非常之近。”
常瑞青愣了愣,拧眉说:“这有什么不妥吗?”
托洛茨基露出为难的表情:“是有一些不妥,所以我们希望可以重新调整一下中俄两国的边境线......在蒙古方向上,我们希望可以得到约5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做为补偿,我们将会在中亚方向上做出调整,将〖中〗国新疆和阿拉什自治共和国等地的边境恢复到1860年以前的边境线,这样〖中〗国就能在这个方向上得到5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