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早餐不过还就是那老三样,包子油条大饼……
我们几个人一顿狼吞虎咽,实在是昨天晚上的体力消耗太大,即便现在身上的肌肉抗拒着不想动,但依旧控制不住我们的咬合肌。
张伟算是个心大的,之前还在一副生无可恋愤愤不平,都想要判族出逃的样子,现在一顿饭的功夫又开始嘻嘻哈哈,话痨本色出演。
“大舅,你说那大蛇,牙也没了,被打成了个半残,居然还能当保家仙?他现在护得住啥?”
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手已经摸向袋子里的油条,即便这么忙乎都不能阻止他熊熊的八卦之心,郎弘毅看上去应该也是饿的够呛,他虽然在低头猛吃,速度不慢,却并不会给人一种像张伟那样的饿狗抢食之感。
我这会嘴比较忙,一口接一口的朝里面填包子,根本没空理会张伟。
伍叔喝了口豆浆,没好气的瞪了那货一眼,“别叫我大舅,你不是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么,那蛇啥样跟我也没关系,我跟他也没亲戚!”
我忍不住嚼着包子,笑眯缝了眼,没有比张伟这怨种脸更下饭的小菜了,回想起来,这货之所以和我这号称村里扫把星的小孩成了至交好友,八成就是因为他有百折不挠的小强精神和体魄吧。
出于人道主义,我实在是可怜张伟这货,岔开了话题,“伍叔,你这伤要是没有大碍了,咱们是不是着手准备处理鬼哭谷的事了?”
我的阴历生日也就在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彻底想开了,活一天算一天,多一天都是赚的这种想法渐渐形成,少了当初太过沉重的担心,心情居然该死的有点小轻松。
要是再没有了鬼哭谷的事烦心,我估计八成都有一种田园小意乐逍遥的老年退休心情。
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张伟和郎弘毅这两人,加上棺材仔,咱也算一个好汉三个帮,知己两三人,得意的人生,知足了!
倒是伍叔,他很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眼,放下手里的碗低声说道,“那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再帮我守两天村子,我出去找找人,帮着我一块处理,你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实呆着,张伟、弘毅你俩就守着三蔓。”
郎弘毅可能从平时的聊天里,也知道我即将面对生死劫数的事,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继续吃剩下的早饭。
张伟这货好像不甘寂寞,“啊,大舅,咋又有我的事?这我说要入行你叫我别痴人说梦,但是这你们点妆匠的事好像事事都没离开我啊,守着三蔓干啥?你是怕她跑了,还是怕我出去惹祸啊?”
伍叔捏起一个包子,整个塞进张伟的嘴里,噎的张伟眼珠子都瞪圆了,伸长脖子猛嚼才活过来,“大舅……”
他大舅根本没理他,碗一推,站起来背着手就朝门外而去,“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叶三蔓你要还认我是你伍叔,就听我的话,我去去就回来。”
得,伍叔这是准备现在就出门的节奏,因为最后一句话,我也只好不再吭声,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至于还想叨叨什么的张伟,我也有招对付,“闭嘴,赶紧吃,吃饱了把碗刷了,我做主叫你霸占一天电脑,只要你不困。”
见过看到肉罐头的二哈不?
张伟一听乐呵的就露出那样的表情,嘴角子还滴出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豆浆,直接叫我和郎弘毅一人抓起最后一个包子,快速闪开茶几周围。
真恶心人!
吃饱喝足,身上的疲惫之感席卷而来,就连精力充沛,看见电脑比看到大舅还亲的张伟都没有坚持多久,在郎弘毅那屋蹭了半张炕,会周公去了。
我们几个基本上都是叫孙家人的来访给整醒的,看着我们全都没精打采的样子,孙友茂还有他老伴倒是挺内疚,一个劲的跟我们道谢。
“三蔓闺女啊,这次我们家的事多亏了你和你伍叔,你们就是我们孙家的再造恩人啊,昨个我趴在窗帘后面光看都已经吓尿了,这要是没有你们在,我们全家的命可能都不保了啊!”
毛毛也跟着爷爷奶奶他们一块过来了,小家伙算是唯一一个不知道昨天晚上刺激情况的,在院子里东跑西颠玩得挺开心,一根木头棍都能玩好半天。
孙友茂问起了伍叔的去向,他们应该是先去的伍叔家,碰了门锁才上我这来的。
我抓着鸡窝一样的短发,睡得褶皱的衣裳说道,“伍叔出门办事去了,家里事办完了你们就安心过日子吧,毛毛那孩子命不错,好好培养将来绝对是个好样啊。”
转悠到门口的毛毛可能听到我们提到他,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看着我,靠在他爷爷的怀里乐的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觉得这孩子也虎头虎脑的可爱,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三蔓姐,我昨天梦到你了!”
这孩子语出惊人,孙友茂还担心的看了看孩子,见他脸上并没有惊吓过后的恐慌才放下心来,实在是昨晚他家的场面太过吓人,大人看了心里都会留下阴影,儿媳妇就被吓得病了,留在家中。
“梦见我了?梦到我干啥?”
“梦着你牙没了,还咧嘴跟我笑,告诉我你错了,以后不干坏事,会老实在我家呆着。”
一屋子人的表情瞬间可谓是精彩纷呈……
孙友茂老两口听这话自然知道那个梦里的根本不可能是我,而我和郎弘毅,还有一边快要笑抽过去的张伟都知道,这样说话,去表忠诚顺带道歉,还没有牙了的会是谁……
那条该死的保家仙大蟒蛇!
你奶奶个腿的,脑子被门挤了!幻化成谁不成,就是用本体变好看点也行啊,为毛化成我的样子,还没有牙跑人家梦里嘚瑟去,我真是有种想再回去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嘴角抽搐,扯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呵呵,好……老实呆着就成,毛毛记着,三蔓姐有牙,牙口还倍棒,再看见没牙的那个三蔓姐,你就告诉他,红烧蛇羹,醋蘸蛇胆,大蛇刺身,香辣死蛇皮!”
小孩子一脸懵懂的看着我,又看看他爷,“那些都是啥,是吃的么?”
孙友茂吓得赶紧捂住了孙子的嘴,还警惕的朝四周看看,有点害怕那大蛇听到,怕我继续口无遮拦下去教坏小孩子,留下了给我们的谢礼,带着老伴和孩子匆匆离开了。
留下的是两条烟两瓶酒,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千块钱。
多少我也没准备挑理,都是一个村住着,能帮上一把就成,“张伟等会睡醒了把烟和酒,还有一半的钱给你大舅放家里去,我再睡会!”
打着哈欠我朝自己屋晃荡回去,准备来个回笼觉,缺德的张伟来了一句,“得嘞,三蔓姐,我也梦你一回去,看看你牙口咋样。”
我回身想踹人,张伟已经一溜烟的窜进郎弘毅那屋,留下一串欠揍的笑声,郎弘毅也是抿着嘴,满眼笑意的看了我一眼离开。
就问,我这是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