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幽幽醒来,嘴里一直念着南宫萧谨的名字,直到她彻底清醒。
秋婶双手合十,满脸惊喜:“谢天谢地,二少夫人,你可算是醒了。”
“二少怎么样了?”双手撑着床,欲起身,不亲眼看看南宫萧谨,她不放心。
“二少夫人,你不要乱动,二少还是老样子。有宫医生守着他呢,他情况还算稳定。”秋婶伸手压着简灵溪的肩,不让她起来。
简灵溪脸色很差,唇上的红肿消退了,看上去不再那么扭曲了。
只是,黑紫的眼眶,发青的唇使她看上去整个人状况很不好。
听秋婶这么说,简灵溪直接坐了起来:“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掀开被子,脚才踩地,她站立不稳,几乎摔倒,幸好秋婶及时扶住了她:“二少夫人,你还是躺着吧,要是你有个意外,二少醒了,我们怎么跟他交待?”
简灵溪眉头深锁:“我已经用特殊的方法将他体内的毒,吸出来了,照理说,他应该醒了。他不醒,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下子秋婶也不敢再拦着简灵溪了,二少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秋婶扶着虚弱的简灵溪来到南宫萧谨的房间,一进屋,简灵溪目光就落在南宫萧谨身上,加快了脚步。
一屁股坐在床边,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南宫萧谨体内的毒已经清除了,只剩下一点点余毒需要以后慢慢调养。
简灵溪眉头蹙得更深了,照这样的情况看,他应
该苏醒了才对,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
闻着满屋子的醋味,简灵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秋婶,醋是一直薰着吗?有没有停?”简灵溪问。
“宫医生讨厌醋味,他让人停了一会儿,可我谨记二少夫人的吩咐,又重启了蒸发器。二少夫人,是不是那一会儿就出事了?”秋婶忧心忡忡。
她怕味道消散,一直紧闭门窗,就算停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味道也还在,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是。”简灵溪答得干脆。
“啊?”秋婶满脸惊讶,一颗心揪扯了起来。
简灵溪声音凝重:“薰醋要一直保持在一个浓度,才能有效驱散毒性。一旦停了,我们普通人闻着一样,但里面的浓度就降低了。”
“对不起啊,二少夫人,都是我的错,你事先一再叮嘱,我还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秋婶愧疚极了,垂下头。
“不怪你。”将南宫萧谨的手塞回被子里:“治疗的过程总会发出各种各样的意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简灵溪越是善解人意,秋婶越是自责。
想给南宫萧谨扎针,才发现她一直随身携带的银针包不见了。
“秋婶,我的针包呢?”简灵溪问。
“这里。”秋婶忙打开抽屉取来给简灵溪:“你突然昏迷,我怕你带在身上扎到自己,就给你取下来了。”
“谢谢秋婶。”简灵溪仔细用酒精消了毒,又在火上烤了烤,才挽起南宫萧谨的袖子,在他
仍有些发紫的手臂上,扎了几针。
简灵溪动作很利落,力道和精准度都掌握得刚刚好。哪怕,精神不济,整个人摇摇欲坠,她都坚持着。
她是医生,知道每一针扎下去都关乎病人的生死存亡,半分马虎不得。
不多会,简灵溪已经额头冒着冷汗,身子剧烈晃了下差点儿摔倒。
秋婶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二少夫人,你还好吗?”
“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秋婶,你快拿纸笔写下这几味药。我若昏迷,你就煎给我喝。”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简灵溪拿针的手仍十分稳健。
秋婶快速记得简灵溪说的药方和煎药的火候及用量,在帮南宫萧谨扎完最后一针后,简灵溪坚持不住,又昏了过去。
宫少宇正好回来,一见简灵溪的情况,不禁怒道:“她在逞什么能啊?身体这么差,还不乖乖躺着休息?”
“宫医生,你帮二少夫人看看吧,她都是为了救二少。”秋婶眉头深锁,活了一把年纪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简灵溪几次三番不顾自身安危,拼了命去救南宫萧谨,这样的真情用命去体现,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
宫少宇嘴上虽满是牢骚,仍快速抱起简灵溪,将她放在沙发上,给她做检查。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一个南宫萧谨已经够让他不省心的了,现在又来一个简灵溪。
她不是医术高超吗?
怎么每天都把自
己弄得要死不活的?
“宫医生,二少夫人怎么样了?”秋婶在一旁焦急地问。
“不知道,她的情况很复杂,我想把她带回医院治疗。”宫少宇伸手要抱简灵溪起来。
秋婶忙将简灵溪让她写下的药方给宫少宇看:“这是二少夫人昏迷前让我写的,她吩咐她如果昏迷就照这方子煎药给她喝。”
宫少宇不懂中医,也看不懂那些草药的名字和用途:“她都事先吩咐了,证明没什么大碍,你就去抓药煎给她喝,有什么事再说吧。”
“是,我马上就去。”秋婶攥紧药方,匆匆往外走,想起了什么,踅回来对宫少宇说:“二少夫人强调,薰醋不能停,请宫医生忍耐一下。”
宫少宇往后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好了,好了,知道了,真罗嗦,你再不去,等下简灵溪出了什么意外,可与我无关。”
秋婶不敢再有片刻迟疑,匆匆离开。
宫少宇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看着简灵溪,秀挺的剑眉蹙成一个“川”字。
她看似柔柔弱弱,却总能爆发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能量。
一向对人十分漠然的他,竟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仔细看,她也不是很丑嘛。
就是皮肤差了些,脸上的伤痕看似严重,实则印记很浅,他相信以她的医术,要让自己的脸恢复白皙细嫩,并不困难。
她为什么要一直扮丑?
都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难道,她与众不同?
宫少宇托腮,
蹲在简灵溪身边陷入沉思,模样之认真,就像他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宫少宇,你在做什么?”一道虚弱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宫少宇转头见南宫萧谨已醒,正强撑着要坐起来。
“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身体这么虚弱,还逞强?南宫萧谨,你给我躺着不许动。”宫少宇忙跑过来,按住南宫萧谨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你刚刚在做什么?”南宫萧谨仍是满脸怒气。
宫少宇怔忡了一下,唇角挂着揶揄的笑:“你不会以为我要对她怎么样吧?”
南宫萧谨脸色一沉,散发着杀人的寒气。
“你……阿萧……你……”宫少宇惊讶到结巴:“你不会对她产生感情了吧?”
南宫萧谨狠狠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相识多年,宫少宇深知南宫萧谨的个性,他是那种冷静到近乎冷血的男人。
他做任何事都是有规划的,他不喜欢事情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之外。
照理说,他不应该对简灵溪动情。
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顾,他是个重承诺的男人。
可是,从南宫萧谨对简灵溪种种不同寻常的表现来看,他像是爱上了她而不自知。
“谁让你来的?”被宫少宇看得浑身不自在,南宫萧谨转移话题。
宫少宇翻了个白眼:“你被人下了毒,差点儿就没命了,你不知道?”
“下毒?”南宫萧谨眉头深锁,他怎么一点印象都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