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宫雷鸣的房间出来,简灵溪眉头深锁,郭碧侠见状迎上去:“二少夫人,你没事吧?”
简灵溪直接问:“二先生醒来就失忆了吗?”
“是。”知道简灵溪会医术,她也没有隐瞒。
“那他……”有些事,她不好问。而且,她对南宫家的一切并不熟悉,怕问到不该问的。
“哎。”郭碧侠轻叹一口气:“二少夫人,跟我来吧。”
站在南宫雷鸣的房门口,有些事不好说。
简灵溪点头,跟着郭碧侠来到偏厅。
这里布置得古色古香,十分雅致。
郭碧侠让人送来一杯茶,简灵溪道谢:“郭管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看着简灵溪的眼睛,郭碧侠也没有多犹豫:“二少和二先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简灵溪摇了摇头:“萧谨不曾跟我详细说过,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传闻。”
郭碧侠点头,很多事当事人看法都不同,更遑论是不靠谱的传闻。简灵溪能不受外界影响,寻求真相,这一点很难得。
幽幽叹了口气,郭碧侠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二先生自从就聪明伶俐,很受老爷子器重。他将他当成继承人培养,二先生也很争气,从小到大学习一直很优秀,气度不凡,为人处事,有理有节。直到他和二夫人恋爱结婚,老爷子对他的一切都很满意,也准备等小少爷再大一点,就将集团慢慢交给他。谁知,他会和梁安琪产生感情,不顾一切,最
后闹得妻离子散,老爷子更是伤心失望。”
“郭管家,萧谨的父母开始很相爱吗?”简灵溪问。
“是,他们非常相爱,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郭碧侠答得干脆,作为见证者,她常常也很嘘唏,更想不通梁安琪究竟给二先生下了什么药?将他迷得晕头转向。
可二十几年了,他对梁安琪倒是忠心耿耿,呵护有加。
孽缘啊。
不是亲历者,简灵溪知道每一个人的讲述里都带着主观判断。
他们毕竟是长辈,简灵溪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沉默。
“医生是怎么说的?”简灵溪问,她是中医,但她不排斥西医。
每一种学术都有其优势,不是她擅长的就是最好的。
有些病,中医治不了。同理,有些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中医可以治。
“说二先生被雷霹中时,受了刺激,患了选择性失忆。”郭碧侠说。
“能不能治?”
“很难,失忆的原因很复杂。”郭碧侠转述了医生的话。
简灵溪点头,她也知道失忆和别的病不同,有时需要一点运气,甚至是缘分。
“那……”简灵溪欲言又止。
“二少夫人,你是家里第一个知道二先生情况的人,有什么意见,你就直说吧。”郭碧侠满脸柔和,简灵溪受宠若惊。
“连萧谨也不知道吗?”简灵溪不解,失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为什么要瞒着?
“二少和二先生这些年来,误会很深,老爷子决定先不告诉他
。”郭碧侠如实相告。
简灵溪吓了一跳,看向郭碧侠。
身为南宫家的管家,掌管着大宅上上下下,郭碧侠一直很懂得看人。
而简灵溪属于比较单纯的,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因为你懂医术。”郭碧侠直接告诉她答案。
“你想让我治好二先生?”简灵溪问。
郭碧侠摇头:“恰恰相反,老爷子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二先生永远不想起梁安琪母女。”
“啊?”简灵溪惊讶极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老爷子会这么做。
“你觉得老爷子太残忍了?”郭碧侠叹息着问。
“不,我只是很意外。”简灵溪垂下了头,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而且,她真没觉得老爷子残忍,他有他的考量和偏爱。
“老爷子希望二先生不要恢复记忆,可以和二少把关系修复好。”
“这个……他不仅忘了梁安琪,同时也忘了二少。”简灵溪不解老爷子的真正用意,但她知道任何关系都不是单方面的。
南宫萧谨和南宫雷鸣的感情已经所剩无几了,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郭碧侠走向简灵溪,眼底带着一丝希望:“二少夫人,你有没有办法帮二先生恢复几年的记忆?”
“我办不到。”简灵溪答得干脆:“人的脑部结构非常复杂,尤其是主管记忆和感情的神经。它们是不可控的,又怎么能随意摆弄。”
简灵溪的答案在意料之中,郭碧侠也不意外。
只是,希望落空
,心里难免有些空荡荡的。
“我知道了,我会如实禀报老爷子的。二少夫人,你还要回去吗?”郭碧侠转移话题。
“呃……是。”她话题转得太快,简灵溪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节奏。
“我安排车送你吧?”郭碧侠恢复了一个管家该有的恭谨,简灵溪总觉得她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太上来。
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二少夫人,有件事想请你保密。”郭碧侠看着她的眼睛说:“二先生的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二少。”
“好……”简灵溪总觉得郭碧侠意有所指,她是不是知道她在梁安琪那?
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
“那二少夫人请自便,我先去忙了。”郭碧侠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简灵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郭碧侠是知道她的去向的。
只是,她为什么不阻止她?
老爷子究竟怎么了多少?
太多的问题在脑海里纠缠,简灵溪走出主屋,往萧风阁而去。
这次她不知道要走多久,她想给南宫萧谨配些药,帮他再调理调理身体。
走到门口,身后一道娇蛮的声音:“简灵溪。”
简灵溪转身,就见半夏穿着一袭高定长裙,化着精致的妆,撑着一把遮阳伞站在不远处。
本能不想拱理她,脚步继续往前。
“你怕我吗?”半夏唇角荡着挑衅的笑。
知道这是激将法,简灵溪想转身不理,又怕半夏
纠缠不休。
“半夏小姐,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谈的吧?”简灵溪表明立场。
“不,我们能谈的可多了。请我进去坐一下?我们好好谈谈。”半夏仿佛听不到简灵溪的拒绝。
“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她越是想进来,她偏不让。
明知她是来挑衅的,她为什么要惯她毛病?
“你……”半夏头顶冒烟,这个简灵溪真是太可恶了,三番五次不给她面子。
“半夏小姐,我要回去休息了,再见。”说完,大步迈上台阶。
半夏气急败坏地大喊:“简灵溪,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不跟我谈,你会后悔的。”
“说说看。”简灵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半夏。
这次的角度和姿势,半夏十分不悦,仰起下巴。摆出符合她身份的傲气。
她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劳改犯,凭什么在她面前拿乔?
“这里人多嘴杂,怎么说?简灵溪,你怕我怕得都不敢让我进门了吗?”半夏再用激将法,简灵溪有些无奈。
“进来吧。”今天若是不让她进来,她怕是不会罢休。
她不是怕她,是不想彼此难堪。
“哼。”半夏赢了一局,冷哼一声,撑着伞,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萧风阁。
进了屋,半夏半丝客人的自觉都没有,这瞧瞧,那看看,评头论足:“哎呀,这里怎么能放陶瓷?应该放个水晶,最好是黄水晶,才展得大气。”
她的意思都指向简灵溪低俗,没有品味。
简灵溪耐着性子,任她说,她倒要看看,半夏能耍出什么新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