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来到厨房,厨师恭敬上前,询问简灵溪是想自己下厨,还是他们做?
简灵溪今天有点犯懒,又不需要讨好南宫萧谨,自然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而且,她每次都亲自下厨,不仅南宫萧谨吃腻了,连厨师都会讨厌她的。
说她抢了他们的饭碗,她何必自讨没趣。
不知道简灵溪心里的小九九,南宫萧谨想法很简单。
她受伤了,应该养着,这些粗活不需要她动手。
于是,俩人极有默契地说:“你们做。”
“是,二少,二少夫人,请稍等一下。”厨师快速进入厨房,很快传来炒菜的声音。
女佣先端上几个餐前甜点,简灵溪拿起一串葡萄吃着,感觉到对面有双眼睛盯着她看。
凝眸望去,随即落入一汪幽静的深潭里,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的灵魂都吸走了。
趁她怔忡,南宫萧谨倾身取走她手上的葡萄,放进自己嘴里。
回过神来,简灵溪脸颊驼红,又羞又恼。
南宫萧谨太卑鄙了,居然为了几颗葡萄对她使用美男计。
哼,要吃就说嘛,她又不是非要跟他抢。
最重要的一点,她居然上当了,真是太太太丢脸了。
呜呜……
简灵溪的表情十分丰富,变化莫测,南宫萧谨边吃着葡萄,边欣赏着,沉郁的心情一下子就飞扬了起来。
刚刚憋了一肚子火都消失不见了,他仿佛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幸好,女佣开始上菜,化解了她
的尴尬。
简灵溪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虾,这些白灼虾看上去特别新鲜,又大肉又厚,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只是,她才伸出筷子,就被南宫萧谨一巴掌拍掉。
愤愤瞪着他:“你干什么?”
“亏你还是个医生,受伤了还要吃虾?”南宫萧谨用的反问句,简灵溪被怼得无地自容。
是,身上有伤,确实要少吃这些,但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少吃点不碍事的。有必须这么上岗上线,将她架在道德上的高度上吗?
她是个医者,可她也是个普通女孩了。
小时候她的伤口就没断过,当时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来,吃点青菜。”南宫萧谨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她碗里。
简灵溪:“……”
接下来又上了好几道菜,不是海鲜,就是油腻的肉类和加辣的食材,南宫萧谨以她身上有伤,什么都不肯让她吃,只让她啃青菜。
虽然,他有足够的理由,在外人看来更是体贴入微。
但她心里很清楚,他这是伺机报复!
报复什么呢?
自然是报复她刚刚不让他给她上药!
真没想到他是个这么小气的男人,简灵溪心里怨念万分。
以前是没有条件吃,现在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吃不着!
她自认为不是吃货,因为她对食物的渴望不是那么强烈。或许是从小匮乏的原因,只要能够裹腹她就知足了。
但人是会变的,进入南宫家后,她每一餐都吃
得很丰盛,嘴也变叼了。
世界著名厨师烹饪的美食就在面前,她却只能看着不能吃,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简灵溪的怨念迎面扑来,南宫萧谨心底好笑,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很成熟,冷静。遇到危险更是冲到前面,将自己当成了女汉子。
许多时候,他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女孩子的一面?
事实证明,有!
她有着所有女孩子都会有的小情绪,小爱好,只是,被她压抑着。
他不喜欢她这么压抑,他现在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他要逼出她的天性。告诉她,有他在,她可以尽快做自己,不需要再顾虑那么多。
但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她正一点点改变中,不是吗?
一顿饭,简灵溪吃得如同封建时期的小媳妇,万分委曲,还不敢替申辩。
南宫萧谨倒是大鱼大肉,大快跺颐,最后还吃不完,真是暴殄天物!
看着被女佣收走的剩菜,简灵溪咽了咽口水。
将她的样子尽收眼底,南宫萧谨差点儿大笑出声。
“走吧。”南宫萧谨站起来,淡淡地说。
他怕再不拉她离开,她会冲进厨房跟女佣要剩菜吃。
“哦。”应得很敷衍,眼睛一直盯着厨房,舍不得移开。
她明明吃了一碗饭和一碟子青菜,南宫萧谨却仿佛能听到她的肚子在咕咕叫。
出了厨房,简灵溪整个人蔫蔫的,一副饿了半个月的样子。
南宫萧谨唇角微微上扬,真有
这么委曲吗?
她现在受了伤,应该吃点清淡的东西。
等伤好了,她想吃什么都可以。
“二少,这是您要的小笼包。”女佣将一个精致的餐盒,递给南宫萧谨。
南宫萧谨接过,对简灵溪微挑了下眉梢。
简灵溪似乎可以看到那香喷喷的味道飘了出来,亦步亦趋跟在南宫萧谨身后。
到了花园的凉亭,南宫萧谨抬头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说:“这里挺凉爽的,先休息一下吧。”
他将餐盒放在桌子上,简灵溪感觉香味更浓了。
原本她就没有吃饱,被这么一诱惑,肚子开始喝空城计了。
“你饿了?”南宫萧谨惊讶地问。
脸一红,简灵溪有些不知所措,她确实没有吃饱,也至于就这饿了。
都是他,故意用美食诱惑她,还明知故问。
太坏了,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南宫萧谨有这么阴险的一面?
简灵溪别过脸去,假装看花园的美景,不理会南宫萧谨。
南宫萧谨倒也不在意,而是,打开餐盒,让微风吹动香气,勾动简灵溪肚子里的馋虫叫得更欢了。
简灵溪咬牙切齿,忍无可忍,转身问南宫萧谨:“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某男装得一脸无辜,更衬得她气急败坏。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简灵溪从没有这么气愤过。
不是委曲,是觉得窝囊。
明明被欺负得这么惨,还不能表现出来。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委曲,袭上心头。她
忍不住红了眼眶,斗大的泪控制不住,一颗颗往下掉。
这样的反应来得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吓得不轻。
又怕南宫萧谨看到,忙起身想走。
一双大掌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用力一扯,她毫无抵抗之力落入南宫萧谨怀里。
看着她满脸泪水,南宫萧谨一颗心像被一双怪手紧紧捏着,痛到无法呼吸:“怎么了?”
原以为自己吼得很大声,实则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似怕又惊着她一般。
“你放开我。”简灵溪挣扎得很厉害,可惜,南宫萧谨圈得特别紧,任凭她使出浑身力气,都挣不开。
“你到底怎么了?”南宫萧谨沉下声来,威严又凝重。
简灵溪又委曲又气愤,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怪南宫萧谨。
他最多算是恶作剧,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
是她自己太脆弱了,经不起逗弄。
两个小人又在脑中剧烈争吵,一个说是,一个说非,争辩得很激烈,她脑子嗡嗡作响,感觉一股怒火往上蹿,她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南宫萧谨,你快放手。”赤红着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你不说,我不放。”论固执,没人比得上南宫萧谨。
“你……”气不过,简灵溪转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
心里一遍遍狂吼:让你不放手,让你欺负我,让你一直欺负我,我咬死你,咬死你。
南宫萧谨一动不动,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咬得很泄愤,简灵溪浑然忘我,
直到嘴里涌现了血腥味,她才猛然惊觉,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