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盼不敢再多说了,她怕再激怒母亲。
母亲这是怎么了?
近两天她状态恢复了不少,她才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的。
是遇见沈兰,勾起她的伤心事了?
沈兰和简灵溪都替南宫玉盼捏一把汗,这种事,她们不能插手,只能靠南宫玉盼自己去化解。而且,她们都看得出来,傅琴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妈,我没有那么想,我们回去吧,我让厨房煲了鸡汤,你最近身体虚,去喝一点吧。”讨好地说着,南宫玉盼上前要挽傅琴的手臂,被她狠狠推开。
“你是想毒死我吧?”傅琴怒目而视,满脸狰狞。
南宫玉盼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撞上了后面的石头,是简灵溪及时扶住了她,才避免她摔伤的悲剧。
“玉盼,你没事吧?”傅琴的话太毒了,连她这个外人听了都觉扎心,更何况是南宫玉盼。
先礼貌道谢,再摇了摇头,南宫玉盼用眼神回答,她没事,早就习惯了。
南宫玉盼的境遇是简灵溪不曾想过的,内心很震撼。
她所见过的母亲里,每一个都对子女很好。傅琴对南宫莹也是千依百顺,呵护有加,怎么会对南宫玉盼态度这么恶劣?
是她精神不好吗?
不,她是医生。
她不认为这是主要的原因,傅琴确实状态不佳,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时候。
这是一种本能,日积月累的结果。
是她本来就讨厌南宫玉盼,现在才会有任何不顺心就拿她
撒气。
沈兰亦是一脸担忧,但她不敢上前。
其实,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上演,她一插手,只能激怒傅琴,让她更加变本加厉折磨南宫玉盼。
“哼。”明明所有人都在装,却指责她的不对,她受够了,受够了。
傅琴重重一哼,转身就要走。
南宫玉盼伸手拉住了她,语带哀求:“妈妈,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不必。你从小就这样,装得楚楚可怜,仿佛受尽了天下最大的委曲,让别人来指责我的不是。你的演技是天生的,还是跟沈兰学的?”傅琴更怒了,心腔里有把火在烧,快要把她点燃了。
“妈……”南宫玉盼委曲极了,再也控制不住,任泪滑落。
沈兰上前几步,对傅琴说:“大嫂,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对我一直有偏见。但我们只是妯娌,处得好,就多走动,往来,处不好就相敬如宾,这些都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心情不好就随意对待玉盼,她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你这样说,她多伤心啊。”
“呵呵……”傅琴冷笑:“就你会说话,会做好人。南宫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大夫人嚣张跋扈,三夫人温婉体贴。可事实上呢,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见傅琴开始骂人了,南宫玉盼心焦不已,顾不得什么委曲不委曲的了,上前挽住傅琴的手:“妈,我们先回去吧
。”
“你在怕什么?是我得罪人,又不是你。”傅琴一脸无所谓。
“灵溪,你帮我妈看看吧,好不好?”南宫玉盼转向简灵溪求助,她是医生,应该看出来,她现在精神状态不正常。
简灵溪也想给傅琴把下脉,但她知道傅琴不会同意,只会把事情闹大:“大伯母,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脾气有些浮躁。你带她回去好好休息,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妈,我们走吧。”南宫玉盼去拉傅琴,她却中了邪一样,非跟她对着干,挣扎不休,甚至不让她碰她。
“滚,滚开,别碰我。去找你温柔善良的三婶婶,她才是你心目中的好母亲。”傅琴越说越不像话,简灵溪眉头微蹙。
突然,她看到了她额头隐隐有一道黑,心“咯噔”一下。
急问:“玉盼,你们刚刚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知道简灵溪这么问,必是发现了什么,南宫玉盼不敢大意,用力地想:“我们来的路上,被一名女佣撞了一下。”
“她是谁?”简灵溪问。
“不知道,我不认识。”南宫玉盼摇头:“灵溪,这跟我妈妈的状态有关?”
“我不敢肯定,但大伯母的样子好像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南宫玉盼急得快哭了。
“应该是一种精神类的药物,催化人的怒气,使其控制不住自己。”简灵溪一边盯着傅琴看,一边冷静分析。
“那我妈妈她……灵溪,你了,你看
得出来就一定会治,你帮帮我妈妈吧,求你了。”南宫玉盼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刚刚忍住的泪水几乎又要掉下来。
简灵溪眉头微蹙:“你先别急,带大伯母回去休息,我给她扎针,看看能不能去除药性。你再去找郭管家,把女佣的模样描述给她听,让她尽快找出那个女佣。她能对大伯母下手,也能对其他人下手。”
“好,我们马上回琴瑟楼去。”南宫玉盼点头,赞同简灵溪的话。
怕傅琴拒抗,南宫玉盼放柔的声线,轻哄着:“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别人再好,终究和我隔了一层血缘关系,你才是生我养我的人啊。”
“你滚,少假惺惺在这里。你从小就心思重,和我不亲,莹莹才是真正的贴心小棉袄。”傅琴抬高南宫莹,贬低她,是真正伤了她的心。
虽知道她可能被人控制,身不由己,南宫玉盼还是很不舒服。
她用尽最后的理智,才能克制住冲动。
非常时期,她不能因小失大。
“妈,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南宫玉盼继续低姿势,她在人前一定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女儿。不管母亲怎么对她,她都要顺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相信你!”傅琴一句话堵死了她,南宫玉盼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崩溃。
她的委曲,简灵溪看在眼里,十分同情。
只是,她帮不上忙。
虽说傅琴有
可能是受药物的控制,但她说的也是心里话。
药物不能让她虚构出一个故事,只能催化她内心的厌恶。使她对原本就讨厌的人,更加讨厌。
她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自己的女儿呢?
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对两个女儿天壤之别?
哎,简灵溪能理解南宫玉盼的痛苦。
她和她也有着类似的经历,都是女儿,简世勋就对她和小彤不闻不问,任她们被秦兰虐待。他却对简微安有求必应,疼入心坎。
不过,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简世勋娶她妈妈就居心叵测,说到底,他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对她们没有感情可以理解。
母亲不同,她怀胎十月,孩子每一天细微的变化,她都可以感受得到,感情自然更深。
“大伯母,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简灵溪上前轻声问。
“你又想干什么?”傅琴瞪着简灵溪,眼神充满戒备。
“我想给你把下脉。”简灵溪如实相告。
“哼,你也滚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南宫萧谨合起伙来整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简灵溪,我警告你,不管我再落魄都是南宫家的大夫人。而你,只是老爷子买给阿萧的一件玩具而已。”傅琴的话如针,字字往人最痛的地方戳。
沈兰听不下去了,站到简灵溪身边:“灵溪,你别放在心上,大嫂,她……”
“我说的话自己负责,不需要你来做好人。”傅琴怼遍所有人
,嘴成了她的一件利器,想对付谁就对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