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尽管简灵溪知道傅琴是受了药物的控制,被这么羞辱,心里仍然很不舒服。
她只能闭上眼,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身不由己。
“三婶婶,玉盼,还是想个办法先回去再说吧。”这里毕竟是花园,人来人往,有些话难免传扬出去。
有种药是有时效性的,不及时排查,过后可能就没有痕迹了,到时候傅琴百口莫辩。
她不是全然为了傅琴考虑,医者应该保持客观和公正。
南宫玉盼点点头,可她一靠近傅琴,傅琴就使劲骂她。
她的话越来越刻薄,越来越难听,沈兰都有些受不了了。
更重要的是,傅琴不让任何人靠近,油盐不进,哄和骗都不行。
好歹她也是南宫家的大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事情陷入僵局,简灵溪灵机一动,大声对南宫玉盼说:“玉盼,我们去三婶婶那里坐坐吧?她今天亲自下厨做了甜汤,一起去尝尝?”
“啊?”一筹莫展的南宫玉盼听到,怔忡原地,她不明白简灵溪此话的用意。
简灵溪暗中朝她使了个眼色,南宫玉盼虽仍不明就理,却配合地说:“好啊。”
见她们要走,傅琴忙大声喊:“南宫玉盼,你到底是谁生的?”
简灵溪拍了拍南宫玉盼的手,压低声音说:“我们先把大伯母引到三婶婶的兰鹤楼再说。”
南宫玉盼恍然大悟,点点
头。
三个人没有理会傅琴,结伴前行。
傅琴气不如一处来,骂骂咧咧追上去。
幸好,她出身名门,骨子里蕴含着豪门贵妇的优雅底蕴,就算再生气,也能稍稍克制,不至于出大丑。
进了兰鹤楼,傅琴指着南宫玉盼命令:“你给我过来。”
“妈,都到了这里了,我们就进去喝杯茶吧?”南宫玉盼站在沈兰身边,半分没有跟傅琴走的意思。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认别人当妈了?”傅琴更怒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怎么会呢?三婶婶是三婶婶,你才是十月怀胎生了我的亲妈。”南宫玉盼遵照简灵溪的意思,一步步后退,将傅琴引入其内。
“好,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过来。”傅琴双手叉腰,命令着。
“我不。”南宫玉盼直接拒绝,气得傅琴几乎吐血。
“你今天要是敢进去,就不是我大房的人。”傅琴下了最后通牒,一个个全都不听她的话了。
这话份量很重,南宫玉盼迈出去的脚,僵在原地。
快达到目的了,只差临门一脚,简灵溪主动上前,拉着南宫玉盼往里走。
傅琴气得失去理智,紧追几步。
一旁做好准备的刘妈,拿着棍子敲向傅琴后颈。
吃痛之下,傅琴瞪大双眼,旋转着四处找凶手,在看到刘妈时,气血上涌,怒极昏了过去。
刘妈仍高举着棍子,满脸惨白,双手颤抖得厉害。
简灵溪忙蹲下来,查
看了下傅琴的伤势,见没有大碍才起身,对刘妈说:“刘妈妈,你放心,大伯母没有大碍。我们一起把她抬进去吧。”
“好。”刘妈反应过来,丢掉手上的凶器。
几个女人合力将傅琴抬到客厅的沙发上,简灵溪坐在她身边,静下心来,摒除一切杂念,搭上傅琴的手腕。
这一次她诊脉的时间格外长,沈兰,南宫玉盼,包括刘妈都很焦急,却不敢开口打断她。
又过了半晌,简灵溪将傅琴的袖子撸起来,仔细检查她的手臂,终于在上半臂内侧的地方,发现一个细小的针孔。
“玉盼,你说的那名女佣有没有碰到你们?”简灵溪眉头深锁,事情如她所料,使用了药物。只是,不是洒的,而是更具针对性的注射。
南宫玉盼很仔细地想:“她撞了我妈妈一下。”
“那就对了。”简灵溪将傅琴手上细微的针孔,露给她们看:“她给大伯母注射一种影响神经的药物,会让坏脾气激发。尤其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脾气会变得其差,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南宫玉盼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说:“是想破坏我妈妈的为人?”
随即又摇了摇头:“我妈妈一向脾气大,和大家相处得也不好。她何必多此一举?”
“玉盼,你去把这件事告诉郭管家,请她去调查。”简灵溪从自己的随身药包里,取出银针,准备给傅琴施针。
“好。”
南宫玉盼转身又踅回来:“灵溪,我妈妈怎么样了?”
“她被注射了药物,我把用针把药物逼出来,一旦彻底浸透神经,我怕……到时候大伯母会发疯。”这是最坏的结果,但她必须如实相告。
“灵溪,谢谢你。”南宫玉盼没有给简灵溪任何压力,她相信她一定会尽心尽力。
“嗯,你快去吧。这个人特别狡猾,我们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可能已经消毁了所有证据了。”简灵溪手上的动作没停,这么久以来,太多事总是一起发生,她已经训练出一心两用的本事。
南宫玉盼没有再多停留,匆匆而去。
简灵溪专心致志给傅琴施针,沈兰和刘妈在一旁守着,防止突发的事打扰了她。
几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大概半个小时后,南宫玉盼回来,简灵溪也从傅琴取下最后一根针。
“灵溪,我妈妈,她……”知道她会尽力,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结果。
全神贯注了半个多小时,每一个穴位都不能扎错,对体能消耗很大,简灵溪脸色微白。
沈兰忙吩咐刘妈:“去厨房盛一碗燕窝过来,给灵溪补充体力。”
“是,小姐。”刘妈匆匆而去。
做了几个深呼吸,简灵溪才恢复过来:“还好发现得及时,我用针封住了大伯母身上几大穴道,防止物药继续侵害神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她的欲言又止,让人感觉深深恐惧,南宫玉盼面露慌张。
简灵溪直言不讳:“这药是注射的,比洒的更难清除。我封住了大伯母的几大重要穴道,她会行动受限。”
“是暂时的吗?”她不想怀疑简灵溪的医术,却不得不问清楚。
“除清顺利的话,是暂时的,解开了,她就恢复了行动力。但穴道被封,对身体还是有一定伤害的。玉盼,你做决定吧,如果你想让大伯母行动自如,我也可以现在就给她解开。”简灵溪将决定权交给南宫玉盼。
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南宫玉盼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她懂简灵溪的意思,药物没有彻底清除,她就会神经受损,可能会发疯。太久没有解开穴道,血液受阻,她身体可能残疾。
这真是两难的选择题。
南宫玉盼紧紧握住简灵溪的手,眼底泪光闪现:“灵溪,请你一定要尽力保全我妈妈。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身体上有任何残缺,她会生不如死。”
“不管是哪个病人,我都一定会尽力的。”简灵溪保证。
沈兰从背后伸手拍了拍南宫玉盼的肩:“玉盼,你别太担心了,要相信灵溪的医术。”
“嗯。”南宫玉盼重重点头。
驱蛇之人还没有找到,傅琴又遭人暗算。
南宫大宅极不安全,每一个佣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凶手。
霎时,紧张的气氛又起。
为了尽快除清傅琴身上的药物残留,她就在兰鹤楼住下了。
郭碧侠也加派了保镖保护兰鹤楼的安全,务必确
保傅琴不留下后遗症。
只是……